卓来作为二公子的贴身小厮,也正纳闷着自家公子怎么会来到这里,听此一问,才想起前几天公子偷偷跑出来玩的事情。
他看了看安静的院落,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禁唏嘘着。
“回二公子,前几天五夫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悬梁自尽了,五小姐因为受到惊吓发了高烧,两天后也跟着去了。大夫人说因为六小姐才刚办了满月酒,不能被这事给冲到,府里才没有声张,对外一致说的是她们母女俩突发疾病病逝的。”
匆匆五天时间,卓来也不明白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事情内幕还是和自己交好的春花告诉他的,要不然如果二公子问起事情真实情况,他可能还真答不出来。
“母亲亲自吩咐的?”
“是的,当时大夫人严禁府里人口传此事,所以公子你才没有听到这事。”
萧纪面无表情得看着院门,好似能透过闭着的院门看到里面一切。他记得里面有一颗柳树,柳树下放着一张能躺下他们两个人的小床,小床里还躺着爱动的小五,眼珠很是灵活的转着,灵气扑面而来,那时让他看了第一眼就很喜欢。
可是,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小五了!萧纪站着的小身影摇摇晃晃,眼睛微微发红,嘴里呢喃着:“不知道小五走之前有没有哭……我答应过她的。”
卓来听声疑惑询问:“公子,你说什么?”
“没有……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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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糟糕的局面,这几天里忽然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砸的人措手不及。
她现在正在一辆破旧但宽敞的马车上,被一面容瘦黄妇人环在臂弯。马车上还有两个妇人打扮的人坐在门帘处,马车侧边挤坐着八九个穿衣皆不同,但眼神都迷茫无助的三岁左右的小孩子。
可能看还是不记事的小孩子,那三个妇人说话也没避着人,说的内容就是她们这些小孩子的去路。
三个妇人还在决定着她们的命运,自己这四个月大的身体,哪有能力能做什么反抗动作,动一下都费劲。苏樱心里叹息着,安静听着她们说话,以期待多了解点目前的信息。
听着听着她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了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个噩耗的那几天。
现在想来,林氏和春月两人从府外回来后就有了点变化,只不过因为苏樱现在想要做个懵懂天真的小孩子,不能被别人发现异处,才没有多多去观察有着异样举动的两人,而是自顾玩着自己的,依然锻炼自己的翻身爬动的技能。
五天前晌午苏樱照常被喂完奶乳,就被抱到了床上,不过她因为吃得太多撑的睡不着,也就清醒的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林氏,这次她的穿衣打扮和往常很不一样。
平常林氏因为不受宠,被府主人忘却到一边,除了苏樱见到自己亲爹那天外,几乎每天都是一身旧素衣在身。今天的林氏倒是穿得很明艳,一身飘逸齐胸蓝裙,裙摆处缀着零星几颗发亮的珍珠,挽着很久没梳的少女鬓,放下了原来一直都高高拢起的发髻。
林氏穿着这身衣服,时而卧在榻上看会儿书,时而在桌前作作画,眉头随着看书作画的过程时蹙时松,表情又时喜时悲。
苏樱看得眼睛直直的,脑中疯狂刷着两个念头。第一个就是我娘这么漂亮居然还会失宠,有点怀疑假爹是否眼瘸。
第二个念头就是亲娘长这么美,那自己长大了得祸害多少人哎!
苏樱当时那个心情美滋滋啊,结果睡意朦胧之际就被打了脸,是那个真的被打了脸。
当时是林氏不看书作画,开始弹琴了,那琴声明朗活跃,使人听着欣喜悦然。
然而苏樱却是不懂得欣赏的一俗人儿,听着这琴声,她只想睡觉,然后她也就伴着那断断续续的琴声睡了去,却被一巴掌给拍醒了。
梦中正疯狂吃冰激凌的苏樱刚被打醒还有点懵,心中疯狂把前世各种脏话刷了一遍,最后总结了一句话,谁tm的这么缺德,连小孩子都打!最重要的是你打我就算了,你居然敢往我这未来的盛世美颜上打!
苏樱怒极,睁眼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眉眼如画的亲娘,转着眼珠看周围,也没了别人,刚刚打自己的是林氏?
她心中积了点郁气,神色莫明得看着依然在旁笑靥如花的林氏,你确定……我是你亲生孩儿?
林氏眼含爱意,低头抚着苏樱红通通的小脸,温柔呢喃着:“你不要怪娘亲,娘是等不及了,才迫不得已打醒了你。”
苏樱听此话还不了解等不及是什么意思,心中仍然闷着气,闭眼不看林氏。
屋里响起什么声音,她也压抑住好奇心不去看,直到听到凳子好像被踢掉的响动,然后屋里变得极其安静。
她耐不住好奇睁开眼睛,转眼对上的就是浮在空中无声飘荡的熟悉背影,一根白绫穿过横梁,一个脖子被吊在那根白的刺眼的白绫间。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衣物,那悬挂在梁上浮动的人是她这一世的……娘亲。
前天林氏莫名的给了春月卖身契把她放出了府外,春花惯是懒散的,现在不到用饭时间,也根本不会回来的。
苏樱心中清楚,此刻大喊大叫也没有用的,但她还是心中发酸,眼睛涌出泪花。她泪眼模糊的看着那熟悉身影,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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