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辈子就是这一年开始,她的身子愈发虚弱,打小的功夫使不出来,后来寻常人的力气都不如,以至于被霍如渊拳打脚踢时,她只能跟狗一般,乞求他别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只可惜那个孩子……
金明微猛地咬破了唇,甜腥味立马在喉咙里窜。
这种阻绝经脉的毒甚是金贵,普通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只有八口人的金家,到底挡了谁的道了?
“书院的下水道堵了,谁最先请父亲去通的?”金明微突然开口问。
阿团缩头缩脑的走出来,对玄光琉璃伞施了一礼,才回自家姑娘道:“应该是阿福。”
金明微点点头,把玄光琉璃伞放好,让阿团给她重抹了胭脂,掩去脸上的泪痕,遂主仆二人往书院后渠来。
待到了后渠,那边已经热闹得很了。
金鸣被众星拱月的围在中间,身边小媳妇小娘子老太婆,叽叽喳喳围住他,殷切的问道:“金师傅,您掏出来的头发是多长的?偏黄的还是黝黑的?”
金鸣半跪在暗渠边,正用自制的工具,伸进渠里勾勾搅搅,弄出来一团又一团的头发,瞧得那些小媳妇小娘子老太婆,各个倒吸凉气。
“哎呀,让你们不要把洗头水倒进东边的渠里,多走几步,倒到西边不好?东边最容易堵了!”金鸣挺了挺腰板,意气风发的加了句,“当然堵了也不要紧,差人告我一声,立疏立通!”
金鸣,是苏记书院的杂工。
这个杂字,囊括了:通下水道,除马蜂窝,修理马车骡车板车,冬天清疏地龙管子,夏天防虫防蚊防蚁,甚至哪家腾不开手,托他去接一下私塾放学的孩子,他也能乐呵呵的接活。
总之一个杂字,就很完美的形容了他的专长,别看都是不起眼的琐碎活计,书院却是缺了他不可,若是过年歇几天,哪家就眼巴巴的带礼上门求了。
金明微走过去,目光不动声色的往人群里的阿福身上一溜,后者见她来了,脸色明显的一白,脚步刚往后退,就撞上阿团。
“去哪儿?我家姑娘让你好好待着。”阿团眉梢一挑。
金鸣见女儿来了,愈发得意的招招手:“什么时候满满对这事儿感兴趣了?快来快来,看看你父亲的手艺棒不棒!”
“当然棒啦,金师傅就是书院的定海神针!”小媳妇小娘子老太婆笑嘻嘻的附和,不忘低声催金鸣,“金师傅啊,您给我们瞧瞧掏出来的头发……”
金鸣扬了扬下颌,铁钩子勾起卷头发,还没出手,就被阿团抢了去。
金明微把头发放在白纸上,闻了闻,又用指尖一捻,她心下了然,目光锁定人群里的阿福,一笑:“让我父亲通下水道,忙着销毁证据?抱歉,我是不是该来晚一点,你的计划就达成了。”
“大姑娘,婢子不懂您的意思……婢子只是觉得下水道堵,才请金师傅……什么证不证据的,婢子能有什么计划?”阿福不敢看金明微,额头渗出了汗。
金明微凑近她,把头发举到她鼻尖下,压低语调:“你是我的梳头婢女,今年刚进来的。每天梳头的时候,把毒下在了刨花水里,打算一点点毁了我身子。毒的名字叫锁金雀,武林里专门封经脉的,还有什么我没替你交代完的?哦对了,谁给你的毒,谁在背后指使你的?估计我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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