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父母确实是对温从宜很好,在让她上楼睡觉之前,他们还在楼下客厅那拉着她唠会儿磕。

无疑是说些父母离婚不代表不爱孩子的小道理,怕给她留下亲情阴影。

大人们总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但温从宜并不愚钝。

一对夫妻的感情破裂,怎么可能不涉及在他们之中的孩子?孩子在父母恩爱时是见证,在离婚时是累赘。

所以她才会几经波折,被送到父亲发小的家里来。

“学校的事,伯父也给你安排好了。是你梁勘哥哥之前上的五中,在咱们江城的升学率很高。”提到学习,梁父不免多问了一句,“一一之前是在安清市读初三吧?”

温从宜:“嗯,6月份已经初中毕业了。”

温韵岚接过话:“那正好去高一部报道,我让校长给你分个尖子班!一一读书早,年底才满15岁吧?估计得是班上最小的了。”

“小点也好,小点比同年级的聪明。”梁父又问,“在之前的学校成绩怎么样?”

温从宜咬着唇,不太好意思地回答:“马马虎虎,在班上排十几名……”

“没事儿,这才多大啊,慢慢来!”说到成绩,温韵岚就想到自己儿子的事,推推梁父,“你还管一一的成绩,看看你那儿子!这么多年奖学金都白拿了,居然还要读个大五才能毕业。”

温从宜暗自庆幸学习的话题从她身上转移了。

她坐在沙发一角,终于察觉到哪里不舒服,屁股仿佛被硌着了。

手在背后摸摸索索好一会儿,而后从沙发椅背缝那拽出一台索尼的PSP游戏机,就跟寻常手机差不多的大小。

“哟,那是阿勘的吧?”温韵岚看了眼,让她待会儿上楼拿给他,“直接丢他房里去。他的东西总是落在家里各个角落,还天天说找不到!”

梁父开口道:“一一也回房间去洗漱收拾吧,有什么事就下楼喊一句。你梁勘哥哥也在你对门,别怕麻烦啊。”

温从宜乖乖点头:“好,伯父伯母晚安。”

两位长辈忙说:“诶晚安。”

她踏上楼梯,还能听见身后传来温韵岚跟梁父的轻声说话声———

“哎还是女儿好,当年一一出生的时候,我就老羡慕绍民了!又温顺又懂事的小姑娘,他们不要,我紧着呢。”

“你啊,那我们就好好养,别让这孩子老想着她那个不靠谱的妈了。”

温从宜悄悄弯了唇角,眼眶有些酸涩。

还好,就像来之前奶奶说的那样,她会遇到喜欢她的一个家。

但喜悦的心情在上了楼之后就慢慢沉淀下来,握紧了手上的游戏机,温从宜心虚地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好尴尬!早知道刚才在温伯母面前就不故意整他了。

其实他也没多坏,不过是临时有事把她丢在商场一个小时嘛。

可他对自己也挺好的,买了气球来机场接她,回来的路上怕她饿还买了咖啡店的小甜品。

最重要的是:长得不赖。

是那种一眼能记得很久很久的长相,还能让女孩心口小鹿乱撞的类型。

温从宜这人从小深受亲妈钱汀的“恶习”影响,对美色都没什么抵抗力。

边给他脱着罪,站在男人的房门口踌躇不前。

好半天后,终于想出一个很鸵鸟的招。

她使劲敲了两下门,把东西在放在地上,赶紧溜进了自己屋里。

梁勘刚洗完澡,出浴室就听见门被敲了几下。套了件睡袍在身上,把门打开却是空空如也。

脚往前踏了一步,踩到游戏机一角才反应过来。

这种偷偷摸摸送东西上楼的作风可不像他妈,梁勘把游戏机捡起来在手中虚虚抛了两下,下意识把目光投向斜对面的房间。

门缝底下隐约透出一束莹白色的灯光,昭示着里面有了人。

自己的房门被敲响时,温从宜正在捣腾行李箱里带过来的东西。衣物没多少,主要还是些小物件。

她以为是温韵岚还有事没说完,行李箱也没来得及合上就趿拉着拖鞋跑过去开门。

覆在眼前的身影高大挺拔,斜斜地倚着门框。

正是她的新哥哥,梁勘。

他裹着件纯黑色浴袍,胸口露出一小片冷白的肌肤。肤色和衣料颜色对比鲜明,锁骨泠冽而清晰。

似乎是刚沐浴完,黑发湿漉漉的,几颗水珠往下渗着,滴在冰冷的瓷板上。

温从宜离得太近,鼻尖差点撞上去。

闻到男人身上浓郁的香味,本能地皱了皱鼻子。

梁勘低眼,视线落在她脸上:“在干嘛?”

“收拾东西。”因为怕他计较刚才告他状的事,温从宜站得格外笔直,头也垂得低低的,尽量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脚尖。

难得见她在自己面前这么乖,梁勘猜也能猜到,这小孩大概是怕自己小气吧啦会收拾她。

哂笑了一声,他把手上的沐浴露和一盒浴盐都拿出来:“我妈好像把我俩浴室的沐浴用品放错了,这个肯定是给你的。”

他手上的粉红色沐浴露和浴盐都在外边写着玫瑰花香味,显然是给小女生用的,难怪身上的味道这么香。

温从宜有点好笑地接过来:“那你还用了啊?”

“洗完头发眼睛进水了,没看清。”梁勘说完也一脸嫌弃地拽着自己浴袍,闻了一下,“是不是真挺香的?”

温从宜被他身上那股浓郁花香熏得有点脸红,不知道乱七八糟地想到什么,点头“嗯”了声:“我去浴室把你的拿过来。”

进了浴室,经过镜子边上,温从宜瞥见自己脸上的绯红快蔓延到脖子了。

这似乎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对着他脸红了。

真的对自己无语了,她额头轻轻撞了下镜子。

啊啊啊你在害羞什么啊!!

温从宜,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是色中饿鬼嘛?人家裹得这么严实你都能想歪!!!

缓缓平息下呼吸,她强装淡定地拿着东西走出去。

瞧见男人正慢慢悠悠地抬腿用膝盖轻顶着她房门,百无聊赖的慵懒模样,杵在那竟也十分吸睛。

仿佛他随意一个动作,都像是只开屏吸引人的孔雀。

梁孔雀见她过来了,掀起眼皮,朝她伸出了手。

温从宜盯着那宽大手掌愣了一下,急忙把沐浴乳和浴盐递过去。

男人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她脑袋,随意丢下一句:“没其他事了,关好门早点睡。”

她受宠若惊,点头:“嗯好。”

把门关上,温从宜不自知地碰了碰自己的头发,仿若上面还有他触碰过的余温一般。

拿起他送过来的浴盐和沐浴乳进了浴室,笑得有几分傻气。

洗过澡,温从宜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挂好。拿着小灵通手机边充电,边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点其实有些晚了,但温奶奶还没睡,似乎就等着她这通电话。

房间里的插座贴着书桌,而书桌紧挨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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