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进入新一年。
早起晚睡,上课下课,新的月考接踵而来。
果然跟妈妈说的一样除了跨年夜当晚的兴奋劲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安城是典型的北方城市冬天的天空灰蒙蒙的,总见不到太阳,更让人觉得日子阴郁。
但喜欢能让人扛过难捱的日子。
赶作业到深夜时路栩总会频繁地回想那天夜里,空中灿烂的烟火,映照着身边男孩的脸。
那晚的欣喜成了她枯燥生活的调味剂。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鼓舞她在学习时也攒足了劲,最近一次月考她居然冲进了年级前一百破天荒地拿了全班第三。
有那么几次,她觉得离那个耀眼的少年很近尽管只是一瞬间而已。
农历新年一天天临近路栩本来想春节去陪妈妈过,结果妈妈大手一挥,给她转了压岁钱就自己飞到泰国度假去了。
赵阿姨和爸爸严格遵循春节前的那些传统顺口溜,每天要做什么,安排得明明白白。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
他们两个忙上忙下大扫除,炸丸子,买对联福字,过年的劲头很足。路栩每天回到家,家里都有一点小改变。
赵斯然早就放了寒假,全家人都在的时候,赵阿姨偶尔会喊他帮忙干点活。而路栩则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动物,任何家务都不让她沾手。
高三的寒假只有七天,放假时间是大年二十九,但现在已经没人抱怨假期太短,也没人抱怨卷子太多了。
毕竟只剩不到四个月就高考了。
再贪玩的人也开始懂得轻重缓急,大家都觉得时间不够用。
放假前最后一天下课,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大家已经没有了放假的兴奋感,都默默地揣好一大堆假期作业。
周老师发完假期作业,又叮嘱了一些假期的注意事项,就直接宣布放假。
这次放假,周老师没有要求所有人把东西带回家去,教室里依旧保持原样。
课桌上,窗台上,复习资料都堆得跟小山似的,仿佛只是过个周末。
最后一天,路栩跟张晚忆说好了放学一起走。
整个校园已经空了,老章头还在六班喋喋不休,教室里的人脸上都写着不耐烦。
路栩在六班教室外哈欠连连。
张晚忆隔着窗户看到了路栩,她指了指老章头,又指了指手表,接着两手一摊表示无语。
然后她就被老章头罚了打扫卫生。
“老章头心眼真小。”张晚忆边擦黑板边骂,“已经大年二十九了,我居然在这儿打扫卫生!”
路栩在手边摸了本杂志,悠闲地翻起来。她心里可一点也不记恨老章头,因为曲修宁也还没走。
曲修宁在自己座位上,翻着一本不知是什么的书。
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对了,你今年生日怎么过啊?”张晚忆回过头来问。
路栩的生日在二月,往年都在正月里,今年正好赶上大年初一。
她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她往曲修宁的方向溜了一眼,耸了耸肩:“正好撞上大年初一,随便过吧。”
教室里只有零星三四个人,她祈祷曲修宁会听见,没准还会记住。
“那怎么行,十八岁诶,多重要的生日!”张晚忆停下手里的活,“大过年的,我去找你也不方便,到时候我给你快递个蛋糕过去吧。”
路栩在手边摸到一本杂志,翻看起来,也并没有把张晚忆的话当真:“你也知道大过年的,哪儿还有开门的蛋糕店啊。”
“现在过年商家都不休息,总能找到的。”张晚忆转向曲修宁,“是吧,曲大神?”
曲修宁缓缓抬起头:“你们在说什么,刚在看书,没听到。”
路栩在心里叹了口气。
听都没听见,更别说放在心上了。
张晚忆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算了算了,你们男生八成也不知道。”
他们几个离开学校的时候,校园里真的完全没人了,所有楼都黑着,冷冷清清。走在通往校门口的路上时,他们的说话声甚至有回音。
路栩和曲修宁在张晚忆的两边,曲修宁单肩背着书包,一晃一晃。
张晚忆问:“你怎么这个时间才走?感觉你好像不愿意回家似的。”
“是啊。”曲修宁调整了一下书包的位置,没否认。
“别逗了,我可听说你家有四百平。”张晚忆说,“我跟路栩家加起来都没你家大。”
接近她家面积的三倍。
曲修宁顺着她的话问:“可别损我了,你们俩在哪儿住啊?”
“我家在臻苑,路栩家在离我家不远的鑫苑。我们那一片都是以前单位分的房,跟你家的豪宅没法比。”
路栩分心,默默地计算四百平到底有多大。
曲修宁“噢”了一声,解释道:“房子大没什么好的,我家亲戚多,从现在能走动到十五,每天家里都有一堆人,回去还得应付他们。”
“有钱,还是大家族。”张晚忆啧啧道,“了不得。”
“你小说看多了吧。”曲修宁无奈笑道。
张晚忆叹了口气,接着说:“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人能嫁给你,肯定是又是门当户对又是商业联姻。”
曲修宁换了个位置,站到路栩身边,“我还是离你远点,省得你编排我。”
路栩屏住呼吸,盯着自己的脚尖。
“开个玩笑嘛。”张晚忆笑嘻嘻地说,“那祝你以后能不被束缚,娶到真爱。”
“这还差不多。”曲修宁语气轻松。
路栩回到家,正好在楼下碰到爸爸。爸爸刚从负一楼的杂物间上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
路栩家的小区,每家每户在负一层都有一间杂物间,一到冬天就成了天然的冷库,家里放不下的年货都在那里面堆着。
爸爸跟路栩招了招手,如数家珍:“这个里面是你爱吃的腊肠,那个里面是带鱼,明晚年夜饭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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