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原身就是钱多,想都不想就把这没见过的鸟儿买下来了。
这海东青现在还小,只有二十多公分高,虽然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但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十分瘆人,白色的利爪更是死死扣着笼内的架子,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抓痕。
鹰老三道:“还需再训一段时间,等它彻底认了主再给少爷送去。”
陈译禾以前倒是见过海东青,他一个发小从黑市上花了几十万买回来的,还没养熟呢就被举报了,得了个私自圈养国家保护动物的罪名。
现在好了,海东青可以作为私人宠物了,陈译禾再次觉得活在古代还真挺不错。
他也就粗略看了几眼,想喂食逗那海东青时,被鹰老三阻拦了,“海东青可不比寻常鸟雀,少爷要是这么对它,那可真是辱没了这凶禽。”
陈译禾一听也是,丢了手中的鸟食,准备走时,忽听院门口一阵吵闹声。
有人踹门而入,“鹰老三,你今天说什么也得再给我弄一只海东青出来!凭什么他陈译禾能买我就不能……”
来人也是少爷模样,骂骂咧咧地进来,一见陈译禾就哑了声。
“这人是谁?”陈译禾问道。
小厮道:“这是李家少爷,单名一个福字。少爷成亲那天,李府有事,只是派人送了贺礼。”
陈译禾明白过来了,这就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之一,同样商户出身,几年前陈家家财被这一家子败得差不多了,没少受他李家奚落。
可偏偏没多久陈轻语就嫁进了宫中,陈家很快又起来了,财力虽说比不上他李家,但架不住背后有个贵妃做靠山,这就又把李家压下去了。
李福很不服,再加上同样是纨绔子弟,虽然都游手好闲,只会吃喝玩乐,但陈译禾外在比他俊俏,家里管的严,从不眠花宿柳。
李福每次酒醉青楼时,甚至会被他爹以陈译禾为例子教训,这就让他更看不惯陈译禾了。
同样是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你怎么能偷偷洁身自好呢?
所以他施计将原主骗去了青楼,把人灌醉了酒,哄得人一掷千金买下了花魁。
接着就是原主迷糊跌下楼梯,摔了个半死。
事后,陈金堂带着仆役去李家大闹了一场,扬言要是自己宝贝儿子有事,就让他李家一家子陪葬,也是因为这事李家人才没敢亲自上门贺喜。
陈译禾伤势刚好就成亲,这还是第一回见李福,上下看了他两眼,把人看得直发毛。
士农工商,虽然都是底层商户,但陈家到底是出了个贵妃的,要是陈译禾真的出了事,陈家还真能让他们一家子陪葬。
李福有点怂,但想着陈译禾人傻钱多,说不定几句好话就能骗过去了,挤出个笑道:“这不是陈兄吗……怎么有空亲自出门?”
说完他呸了一声,往回找补道:“我是说陈兄不是刚刚大婚吗,怎么不在家陪着小娇娘。”
陈译禾充耳不闻,指着笼子里的海东青睥睨着他问道:“你想要?本少爷让给你?”
鹰老三可是说过了,这猛禽本来就不好捕获,更何况是千里迢迢运到南方来,他年纪大了,不打算继续走南闯北了,这是最后一只海东青。
“没……这鸟这么凶猛,当然得配陈兄才好。”他是想要,但这会儿心虚不敢直说,只能谄媚拍马屁。
不拍不行,他老爹说了,陈家这是忙着婚事才没和他算账,千万叮嘱了不准他再去陈译禾眼前晃荡。
“你的意思是说我太凶狠不讲理?”陈译禾挑眉反问,不等他狡辩,一挥手道,“给我打。”
跟着他的小厮护卫们一窝蜂涌了上去,按着李福就是一顿胖揍,李家下人硬是不敢还手,连着一起挨揍。
把人揍得鬼哭狼嚎、满脸是血,陈译禾才让人停了手,一撩衣摆蹲在他跟前道:“知错了吗?”
“知、知错了!”李福牙齿被打落了两颗,说话有些漏风。
嘴上这么说,心里则是犯了迷糊,陈译禾好说话,重感情,明明一直把自己当亲兄弟的,怎么忽地动起了手。
他怕是陈家父母狠了心要整治自己家,虽然奇怪但不敢多耍心机,哭着认错。
“海东青还要不要?”
“不要了……”
“不要了?”陈译禾脸又沉了下来,“你看不起本少爷买的鸟儿?”
说罢挥手,又让人把他揍了一顿。
李福不敢还手,嚎叫着道:“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陈兄!陈大爷……”
好不容易陈译禾让人停了手,他那张脸已经被打得亲妈都不认识了,哭哭啼啼道:“你又没出事,还得了一个绝色花魁,也不算吃亏……”
“嗯?”陈译禾语调扬高。
李福立马闭嘴了。
原身是失足滚下楼梯摔死的,陈译禾就是想□□都找不着仇家,只能先简单教训下李福。
他揍完了人,想起小厮说过的李福时常流连青楼,再看他就开始觉得脏了,这要是染上了什么病……
“还不滚?”他道。
李福被仆役扶着往外走,一步一惨叫,陈译禾听着觉得油腻又矫情,道:“再叫让人把你嘴巴封了!”
李福龇牙咧嘴地没敢再叫出声,今日被打这一顿他也没处说理,只能咬牙认了,但是又怕这事儿没完没了,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道:“我真的没想害你,带你去青楼也不是我的主意,那是别人给我出的主意……”
按李福所言,那天他与原身赌钱赢了几百两银子,又去流鸢楼风流了一晚上,次日一早被他爹捉了回去,一个铜板都不许账房再给他。
被困了两天,原身派人来喊他,说自己花了一千两买了只海东青。
李福脸上带着笑,心里则是因为他的大手笔嫉妒得要发狂。
拒绝了原身,去戏院听戏时恰好见人在演贵妃,一时恼怒把人家戏院砸了,指桑骂槐叫骂了半天,被一个年轻人喊住了。
“什么样的年轻人?”陈译禾问道。
李福肿着的眼皮费力地睁开道:“记不清了,就记得长相挺好,文质彬彬的,看上去有钱又有学问,就跟……”
想了一想没想出具体形容词,便道:“反正一看就跟咱们不一样。”
不是一个阶层的?陈译禾拧起了眉,“继续。”
“我本来不想理的,可是他好像跟你有过节,三两句话跟我抱怨起了你……”李福道,“就是他给我出的主意让我带你去流鸢楼的,说你家里越不让你碰什么就让你越沉溺什么……”
他又继续为自己辩解:“我真的只是想带你去玩玩,反正你也不缺钱,买个花魁解解馋怎么了?谁知道你会一脚踩空摔下去……”
陈译禾已经没在听了,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引原身去流鸢楼的,那原身到底是不是失足摔下去的就难说了。
可是会是谁要害原身?
陈家一家虽嚣张跋扈,但并未真的谋害过什么人,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如今他代替原主醒来,凶手会不会再伺机动手?
手上信息太少,陈译禾毫无头绪,又问了李福几句那个年轻人的事情,除了“可能不是本地人”之外,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这才放走了他。
陈译禾一路思索着回了府,回府时钱满袖已经一扫早上的苦闷,见他回来了,激动地简直要喜极而泣,“真的是书香门第啊!那么多书!数都数不过来!我陈家有福了……”
钱满袖双手合十,朝着祠堂方向拜了几拜,激动道:“还是我儿说的对,多养养,好好培养感情,过几年肯定能生个文曲星出来!”
陈译禾满脸疑惑,眼看着钱满袖拭着眼角的泪水吩咐人准备香火拜祭先人去了,他拦住后面的丫鬟问道:“这是怎么了?”
丫鬟也一脸憧憬道:“夫人去帮着少夫人理了嫁妆,少夫人那几箱嫁妆全都是书,各式各样的,看得人眼晕!”
“但是少夫人可真厉害,不管是哪一本书都能说得出名号,还专门分了类别,真了不起!”
“全是书?”陈译禾与她确认。
“是啊,全都是书!”丫鬟肯定道,“除了一箱子笔墨砚台,其他全都是书和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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