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译禾立马下床去找帕子,刚按住鼻子,看到苏犀玉慌忙往外跑,急忙把人喊住:“去哪?”

“喊大夫!”

“不准去!”陈译禾三步并作两步,把苏犀玉拉了回来。

大晚上被个小丫头踹了脸,还流了鼻血,这太丢人了。

“你、你、你鼻子……”苏犀玉手忙脚乱,想帮他按住帕子又哆嗦着不敢上手。

陈译禾怕她出声惊动了别人,松了她手腕道:“倒水。”

苏犀玉立马去倒了水给他端过来,立在一旁紧紧盯着他。

“拿个新帕子过来。”

新帕子递过来,苏犀玉又站在一旁盯着他,满面愧疚。

换了四五条帕子,鼻血才堪堪止住。

陈译禾嫌丢人,也不喊丫鬟去打水,就着屋里盆架上冷了的水洗了洗,这才臭着脸走回了床边。

刚坐了下来,看到苏犀玉紧跟着他过来了,罚站似的低着头跟他道歉:“对不住,要不你踢回来吧。”

苏犀玉是发自内心的愧疚,平心而论,她嫁过来这么久,陈译禾虽然时不时耍自己玩,但没有真的欺负过自己。

再说了,苏家在自己年纪上说谎这事,他也没跟自己计较。

苏犀玉越想越内疚,正要再次跟他道歉,听他语气震惊又嫌弃道:“你这小姑娘也太邋遢了,光着脚就下了地?”

苏犀玉:“?”

“你脚都脏了,怎么上来睡觉?”

“啊?”苏犀玉这才发觉自己没穿鞋,两只脚丫子难堪地相互蹭着,红着脸解释道:“我不邋遢的,我刚才是太慌了忘记了……”

陈译禾踢掉了脚上的鞋子,哼了一声上了床,道:“算了,暂且忍一忍,明天一早就让丫鬟把被褥都换掉。”

等苏犀玉拿巾帕仔细擦了脚,吹了蜡烛爬到了床里面,陈译禾又叮嘱道:“以后可不能这么邋遢了,不然说什么也得分床睡!”

“我……”苏犀玉面红耳赤,想辩解可是陈译禾明显不打算听了。

“闭嘴!”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陈译禾还是觉得鼻梁骨不舒服,又摸了摸,恨恨道:“你还真是铁打的!”

旁边的苏犀玉屏着呼吸不敢吱声。

*

因为前一天晚上闹的这点儿事,第二天俩人起得都晚了些,陈译禾没出门,下人也终于把他要的羊奶端了过来。

正好陈译禾记恨着昨天晚上的事,冲着苏犀玉招手道:“喝了。”

苏犀玉人都要傻了,怎么也没想到他要羊奶是给自己喝的。

“小孩子就得喝奶知道吗?”陈译禾歪着身子靠在榻上这么说道。

苏犀玉脸一下烧红了,羞愤万分,说什么都不肯喝。

“这对身体好。”陈译禾等的就是这个,摩拳擦掌道,“来,我喂你喝!”

口中说着喂,表情却十分恶劣。

苏犀玉见他端着羊奶朝自己走来,连连后退,还想跟丫鬟求救。

可惜丫鬟纷纷躲避,没一个敢插手的。

最终没能躲过去,被他扣着脖子灌了两口。

陈译禾是想捉弄她,也是因为羊奶营养价值高,他这几日问了几个丫鬟的年纪,对比了一下,觉得苏犀玉这身量不太正常,长得太慢了。

他是闻到羊奶的膻味了,但没怎么在意,直到苏犀玉被硬灌了两口,猛地挣开了他,还吐了他一身。

陈译禾脸色铁青,既因为被她吐了一身,也是因为被她挣开了。

他就想不通了,苏犀玉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力气就这么大!

苏犀玉身上也被泼了羊奶,哭着跑进屋换衣裳去了。

陈译禾同样一身腥味,怒气冲冲地把苏犀玉身边的丫鬟都骂了一边,非说是她们没眼力见儿,跟呆头鹅一样。

更了衣出来,他让人又端了碗羊奶过来。

这回他自己抿了一口,刚一靠近嘴边,就被膻味冲得直反胃。

“这什么东西?”

丫鬟小心翼翼道:“少爷,这是最新鲜的羊奶,刚接的。”

陈译禾眉头紧皱,终于知道是自己疏忽了,没经过处理的羊奶确实难以入口。

他是打定主意要把苏犀玉给喂得白白胖胖了,仔细琢磨了一下,让人把厨娘喊了过来。

去腥去膻不外乎就是那几种方式,加生姜、醋、杏仁煮沸再多过滤几遍,或许还能加点茶叶?

陈译禾不太确定,但隐约觉得也就是酸碱中和反应的原理,他把大概可行的方法与厨娘说了一遍,让人一样一样试去了。

而后则是带着小厮去了偏僻角落,陈府中有一处地方是专门给原身养斗鸡的,丫鬟平儿正是在这里做活。

平儿被打发到这里才几天功夫,已经是灰头土脸的了,衣摆上沾了污秽,头上甚至还落了根鸡毛,再无先前那般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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