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像早有预料一般,直接蹲下身子躲过这一拳,抱着头嗷嗷求饶:“表哥表哥,是我呀,我跟燕子开个玩笑,你动真格的?”
边野提拳正要再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顿住了扬起的拳头。“万凌云,你搞什么鬼?”
万凌云见表哥认出自己,这才敢站起身子,甩了甩被他攥得发麻的手腕,小声嘟囔道:“你这么粗鲁,哪个姑娘肯嫁你?我远远瞧见了你和燕子,就过来跟你们打个招呼,谁曾想差点被你揍成猪头。”
边野挑眉:“那还不是你欠揍?”
“行行行,我欠揍行了吧。我请燕子用膳,不请你,你在一边看着。”万凌云得意扬扬得摇头晃脑,看向旁边的阿竹,正要伸手去抓她胳膊,却突然愣住了。“你……你不是燕子啊,可我刚才明明看见表哥旁边是燕子呀,难道是我眼花了?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刚刚冒犯了,把你误认做表妹,失礼失礼!”
边燕和曹英见后面的人没跟上,便折返回来。刚好看到万凌云手握折扇,深施一礼。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边燕毫不客气地抬手拍了一下万凌云头顶:“表哥,何必行此大礼?”
万凌云一抬头,就看到了表妹趁机占便宜的一脸坏笑。谦谦公子的好风度马上碎了一地,直起腰来,一把扯住边燕的手腕,拖着她就往里走:“你这小丫头片子。占我便宜。还不是因为你,让我认错了人,差点被你哥揍成猪头。”
边燕哈哈大笑,拉住发愣的曹英,被万凌云拖着来到临窗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小二过来,”万凌云豪气地一招手,瞧瞧表妹和曹英,又看看跟过来的其他二人,拍着胸脯道:“今天本公子请客,把你家的拿手菜只管上。”:
“好勒!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店小二高声唱喏,用手上的白棉巾象征性地擦了擦桌子,转身就去厨房。
边燕咂咂嘴:“表哥,就算你家是咱们安郡的大户,也不能这么显摆吧。菜都不点,让人家随便上,万一你带的银子不够了怎么办?”
万凌云刷地一下打开折扇,悠哉悠哉地摇了起来:“你放心,我在涿郡读书已有三载。几个像样的饭馆都是认得我的,就算不带银子,他们也得好好的招待咱。你们俩就别跟我客气了,反正我也快要离开这儿去幽州念书了,今日能碰上就是咱们大家的缘分。”
边野诧异道:“你在这儿读的好好的,干嘛要去幽州?”
“大哥,你不知道。咱们这附近方圆数百里,要说最好的教书先生,便是幽州的曹公。只可惜呀,十几年以前他老人家就去世了。于是就数着涿郡的吴夫子最厉害,不过最近幽州新来了一位刺史大人,听说他极有学问,是当年曹公的亲授弟子。如今他重开官学、延请名师,我们学堂里的这些书生都想去幽州读书呢。”
曹英双眸一亮:“你说当年曹公是最好的教书先生,是虚谷书院的曹公吗?”
“对对对,就是他老人家。你这姑娘倒有几分见识,比我大哥强呀。”但凡有机会挖苦边野,万凌云绝不会错过。
曹英双眸一暗:“他是我祖父,只可惜我出生的那年他去世了,后来我们家就搬回乡下老家,不在幽州了。”
万凌云瞠目结舌,怔怔地瞧着曹英,直到店小二端着托盘过来上菜,挡住他的视线,才突然一拍大腿。“没想到你们赵北村卧虎藏龙呀,曹公的孙女竟是在赵北村长大的。我从小数次去姑姑家,竟不知道有曹公的后人在,若知道我便拜令尊为师了。”
曹英苦笑:“我爹自回乡之后就务农养家,并未教书。不知祖父临终前叮嘱了他什么,不让他做教书先生了。”
刚上桌的四道菜色香味俱全,边燕忍不住拿起筷子,却见他们依旧在谈论曹公。万凌云皱着眉头说道:“我有一个同窗的父亲,也曾是曹公的弟子。听说当年曹公突然病重去世,与他女儿有关。原本她女儿就住在书院里的,貌似天仙,性情温柔,时常帮师兄弟们做鸽子汤。曹公去世的那一年,那姑娘突然就不见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阿竹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颤一颤的。“你说什么?外翁去世是因为我娘?”
万凌云一愣,再次打量这位刚刚被自己认错的姑娘。
“你是?”
边野赶忙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饭:“菜都上桌了,大家赶紧吃吧,这些陈年旧事不必再提了。凌云,你道听途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不要到处乱讲,不知是真是假呢。”
边燕对教书先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早就对桌上的几个好菜垂涎欲滴,得了大哥的令,便开心地吃了起来。
万凌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也抄起筷子埋头吃菜,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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