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翊呆滞了很久,涣散的目光才慢慢凝聚回雪灵身上:“你怎么知道于筱音?”

雪灵不再犹豫:“六年前,瑾王感应到你出车祸,命令我去救你。我去到时,你和你哥哥已经摔下山谷,奄奄一息。我的灵力不足以救你们两个,只能选择救你。在救你的时候,于筱音偷袭了我,我立即摇铃铛向泽大人求救,幸好泽大人及时赶来把于筱音打跑。我本想求泽大人救你哥哥,可惜已经太晚了。阿翊,于筱音就是金莹,她是修为能和泽大人媲美的金狐,这世界上没有她勾引不到的男人。被她勾引不是你的错,你哥哥的死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金莹作的恶。”

她的话像一发发烟花在樊翊的心里炸开,起起落落,忽明忽暗,却也足够照亮他心底蕴积的阴郁。

雪灵拉起樊翊的手,轻抚他手背上的伤疤:“因为金莹偷袭,我受了伤,只能回妖界养伤。你不明真相,足足受了六年的折磨。如果我早点养好伤来找你,你就不用自责那么久。如果我的灵力再强点,我就能救回你哥哥,抚平你手上的伤疤……”

过了六年,樊翊一直不能释怀为什么死的是哥哥,而他却奇迹的只是受了轻伤。原来这个奇迹叫雪灵。

樊翊伸手把雪灵拥入怀里,他低下头,把脸埋在雪灵的发丝里。雪灵感觉到温暖的泪水滑进她的发丝,湿润了她的肌肤。她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呢喃:“阿翊,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樊翊把雪灵搂得更紧,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守护天使,天使不只是出现在他梦里,还来到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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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

华图和向北盯着在楼下相拥的樊翊和雪灵,目瞪口呆。

华图呲了声:“我早就说你Boss一定被这只狐妖勾引了,如果在花园里想为她拼命还不算,这就是铁证。”

向北抓着头,满脸担忧:“那怎么办?”

“趁她的伤还没全好,去找我师傅把她收了。”

向北犹豫:“雪灵不是给我们花丸让我们躲过了那只凶悍的狐妖,她应该没那么坏吧。”

华图冷哼:“她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目的。说不定她看中我们精血,不想别的狐妖抢去。”

向北再瞥了一眼还抱在一起的两人,喃喃:“这是要抱多久啊。人,妖有别啊,boss!”

华图:“救不救你Boss就看你了。”

向北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师傅?”

“不是我们,是我。你留在这拖住狐妖,我找到师傅后就过来。狐妖自己也说了,要打败她别正面刚,要偷袭。你给我们当内应,师傅和我负责偷袭。”

向北眉头紧锁,在窗台前来回踱步。

华图继续施压:“那些血浆明天早上就到,喝完那二十袋血她的伤应该就康复,到时候再对付她就没那么容易。说不定她转头又把我们绑起来,你想当内应也没机会。”

向北长叹口气,屈服:“好吧,你去找你师傅。不过你们偷袭前要听我指示。如果她真的是只好狐妖,你们可别……”

“妖就是妖,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别磨蹭了。”华图打断他的话,背起背包向大门走去,“你别忘了,是她自己嚣张的要找能打败她的驱妖师,我师傅收了她也是她自找的。”

向北瘫坐在沙发上:“你走吧,我现在脑子好乱。”

华图回头看他一眼:“我师傅告诉过我,妖来人间一定有目的。还有,千万别把妖当人看。”

向北看着华图离开,大门慢慢关上,喃喃自语:“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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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翊不知道自己搂着雪灵低泣了多久,只知道这是哥哥去世后他第一次任由情绪如此淋漓尽致地倾泻。在雪灵温柔的安抚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得像个小孩,只知道她的轻语好似柔和又坚韧的棉线缝合着他支离破碎的心。

樊翊终于抬起头,双眼红肿,他怔怔地看着雪灵被他眼泪浸湿的左肩膀:“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

“有吗?”雪灵微笑,雾气从她肩膀升起,不过一瞬,衣服就由湿变干。

樊翊一怔,笑起:“当狐妖真好,可以自己干衣服。”

雪灵噗嗤一笑:“当人也不错啊,有干衣机。”

樊翊看着雪灵,讪然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昨晚还一直盘算怎么砍了你的尾巴。”

雪灵:“其实我没打算那么快告诉你,只是银箩和连晋的事接连出来,就成了契机。”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为你找到驱妖师之后。”

“Boss!”向北向两人快步走来,“你们俩怎么出来了?”向北在房间里看着两人抱一起那么久还没分开,左思右想后决定出来‘打搅’两人。还好,不用他打扰,两人已经分开了。

向北看见樊翊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卧槽了声:“Boss,你被揍了。”

樊翊有点窘迫,别过脸,清了清喉咙:“你再说废话被揍的是你。”

雪灵为樊翊解围:“阿翊有点饿了,我们就出来吃点东西,刚刚可能在烧烤店熏了眼睛。”

“哦!”向北不动声色地打量樊翊,确定他哭过。从眼睛肿胀的程度应该哭了挺久的,难道他是抱着雪灵哭?他跟着樊翊这几年来,从来没见樊翊流过泪。这只狐妖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怎么出来了?华图呢?”樊翊扯开话题。

“哦,他吃了外卖后肚子就疼起来,我怕他食物中毒,叫他去医院看看。”

樊翊皱眉:“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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