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到艾芝等人,达斯的小队已经在山里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此时终于寻找到目标,有几个人甚至按捺不住,伸手摁住武器。
没人想相信摩塔克斯的话。
达斯摩挲了一下弯刀银亮的刃背,森然一笑:“可得对得起我今晚走的冤枉路。”
摩塔克斯还在劝阻:“别去白白送命。你们非得去就放我们离开,被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还想抓紧时间找落单的公猪呢!”
达斯权当他们在放屁,用刀背推了其中一人一把:“快点。”
不需要他多说话,小队成员们立即默契地包围上来,推搡着摩塔克斯们走向石林,有人闲闲地发出嘲笑:“演的这么真,怎么不去雅典?斯巴达没有剧院,真是耽误了你们的天赋。”
达斯立即不客气地“哈”了一声。
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一直到能将石林全貌收入眼底,才放缓了速度。此时再听声响,哪有什么野猪,只有几个人的声音从石头顶有气无力地传来:“箭!谁还有箭?我的箭用完了。”
“吭……”
在达斯看不见的石林另一头。
低头吃食料的猪群们不安地骚动了一下。
这是第一次,在它们吃带特殊香味的食料时,出现了声音。
但是没有危险的石林箭雨,而且这个噪音还在它们可容忍的范围内。
猪群们迟疑了一下。
摆放在它们面前的选择太少了,它们所知道的唯一消除声音和危险的办法,就是吃带特殊香味的食料,于是在停顿片刻后,它们将头更深地埋进食料里,吃得更加卖力。
食料消耗的速度骤然加快,伴随着食料见底,猪群们不难预知即将到来的又一波噪音和危险。
它们隐约不安地踩动蹄子,忽而有一阵夜风绕过石林,将另一端的熟悉香气送入野猪的鼻子。
“吭……”野猪们纷纷扬起了黑色的头颅。
达斯对于石林另一边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听着石林中传来摩塔克斯们半死不活的声音,几乎控制不住笑容:“说谎,嗯?猪群呢,你不是说这里有野——!”
话只说到一半,他的笑就凝固在脸上。接受的训练让他本能地往旁边扑倒,但循着香味而来的野猪实在是来的太快了——
“吭哧吭哧!”
“昂——”
七头公猪毫无征兆地从石林后转出,它们各个精悍强壮,目露凶光,汇聚在一起驰骋,像一股小型但破坏力骇人的洪流。也不知是不是发觉了达斯他们的存在,野猪们几乎毫无迟疑地笔直冲向他们。
“呃——”达斯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即便战斗的本能驱使他扑向旁边,他的右腿仍旧被横冲来的野猪乱踩的猪蹄踏断,痛得他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耳边是四散开来的摩塔克斯“该死!为什么不听我们的!”“我早告诉你们了!”的高叫,眼前是不断凑近的一张张野猪的大黑脸。
疼痛、失血、懊悔……种种原因交织,让他只觉眼前一黑。
不远处。
雅辛托斯盘膝坐在小悬崖上往下看,达斯刚刚还来势汹汹的队伍,已经被猪拱的人仰马翻。
达斯是最惨的那一个,所有公猪都是冲着他冲来的,被踩断右腿后他就一直被野猪包围。
他身边的贵族子弟也多多少少被波及,或轻或重挂了彩。这会哪还有什么傲气或者风度,在地上一阵连滚带爬,狼狈地躲开野猪的蹄子:“居然真的有猪群!”
还不是两三只,这么多的野猪,以他们的人数,怎么可能打得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分散开来,分头逃跑。
但逃也不是那么好逃的,野猪一直在挤来拱去,撞得这群上场前气势凌人的贵族子弟柔弱无助地被猪拱得翻来覆去:
“啊——滚开!”
“斧头呢?这么多猪,刀剑根本不顶用!”
“砍它们的腿!”
野猪们被武器招呼着,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晚上的训练成果在这一刻经受了挑战,它们有些不明所以,只好更加努力地挤在一起,试图去啃那个带着特殊香气、有点滑不留手的食料。
达斯的衣服和盔甲都报废了,好在旁边还有些有良心的队友试图帮他,他狼狈地捂住下腹——倒不是因为要面子或者风吹蛋蛋凉,主要是刚刚他差点经历猪拱蛋蛋没。
那些留下的队友分散开来,站在外围,想方设法地轮换着吸引野猪的注意力,顺便努力让自己无视猪群中被拱得滚来滚去的某位果男。
可惜经过一晚上的训练,野猪对果男达斯的兴趣更大一点,即便能引走它们的注意力,时间也很短暂,达斯仍然是野猪的最爱。
雅辛托斯的目光在那些留下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会。
别的不提,达斯小队的实力还是没话说的。里面倒是也有些人品过得去、危难时机选择留下帮助队友的人。
“你们不追上去吗?”诺姆望着达斯等人被猪拱得连滚带爬,浑身是伤往远处逃的背影。
艾芝:“不。我们追上去就太明显了,生怕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想检验成效吗?”
“现在这样刚刚好,之前派出去的小队演得不错,达斯他们只会以为是野猪发疯,正常人谁会想到‘有选手试炼中跑去驯猪’?而且,穷寇莫追,该报复的我们已经做到位了,以达斯的伤,肯定无法争夺骏马指挥官的名额,没必要非得追上去赶尽杀绝。否则,我们和达斯又有什么区别?”
艾芝涌出一大波话,说得很流畅,很有条理,但表情却有点木。
他僵硬地将视线下移,看向雅辛托斯怀里,半晌才憋出一句:“殿下,这头猪您打算……?”
一头被五花大绑的浅毛猪和他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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