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温烟的脑子立体回放最后听见那几句话。
她和林雨晨都走出好几米远,背后传来几句满不在乎的声音。
“你问我是谁?”
“国防班,邵嘉凛。”
比那会还拽,还混。
明知道自己这事犯纪律,还明目张胆告诉人家。
晚上七点,温烟在上铺忙着把新买来的床帘挂上。
她选的墨绿底黄碎花布料,沉的颜色能安神,太暗又不好看。
林雨晨说她们是亲舍友,要整齐划一,大笔一挥又照着温烟那个买了三条。
打算多出的两条送新舍友。
温烟把自己的帘子挂在床架的铁丝上后,热得出了层薄汗,几缕刘海粘在额头。
她坐到床上,试着拽拽床帘,满意地说:“尺寸正合适。”
隔壁床没这么顺利,一声哀嚎:“啊,本大小姐哪里会弄这个,咱宿舍楼能不能让男生进啊。”
男生进?
温烟瞬间就想到了下午帮他们拎东西那个男生。
进不来的。
“我来帮你吧,”温烟扯开帘子下了床,打算到林雨晨床上帮她打理下。
“不用不用,这个太费事了,我自己来!”林雨晨连连摆手。
她把温烟划到自己闺蜜,和那个胆敢惦记她的臭男人当然不一样。
温烟还是去了林雨晨床上帮忙,后者仰坐在床下的书桌前,劳累后舒服的喟叹:“多亏我有烟烟!下下礼拜我爸来凭北出差,我让他请你吃饭!”
人总是不禁念叨,下一秒林雨晨手机就响了。林雨晨欢欢喜喜接起来。
没一会态度急转弯,聊得勉为其难。
温烟怕吵到她,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温烟以为会聊很久,可没几分钟,林雨晨就挂了家里电话。
“哎呀,烦死了烦死了!我妈真啰嗦,光好好吃饭这事唠叨我八百遍了!”林雨晨把手机往桌上一投,仰天长啸。
“我妈白天也打电话来,让我好好学习,”对桌的陈畅跟着说:“我一医学生,不学也得学啊。这话我都听出茧子了!”
林雨晨:“就是,我早就盼着开学摆脱这个。唠叨我十八年,我可算跑出来了!”
温烟一直沉默不语,白嫩的手灵巧地将夹子孔穿进铁丝上。
“烟烟啊,阿姨肯定跟你似的,特温柔吧?我真羡慕你!”林雨晨听见上铺一直没声,想把她带进话题。
温柔吗?不记得了。
十几年前那场意外,让她身边被抹去了父母的痕迹。
林雨晨等了很久,也没听到温烟的回答。
她朝上铺看了眼,瞧见了抖动的墨绿色布帘下露出的那段白细的小腿。
温柔的人,连腿都长得温柔!白的泛光!
林雨晨忍不住站起来掐了把温烟露出来的小腿,得逞的笑。
温烟把腿缩回去,笑骂句:“女流氓。”
“呦,妞还会骂人呐?给爷摸一摸嘛!”林雨晨跳着去够温烟的腿,陈畅也跟过来。
温烟痒得朝墙边躲,寝室里笑闹成一片。
-
当晚,宿舍第一次集体聚餐,学校北门口的烤鱼店。
几个人还是走的那条近道。
林雨晨眉飞色舞地讲下午的遇险经历。
“那个大帅比,腿长一米八,像这样一个扫荡腿过去……”
温烟跟在旁边笑,林雨晨说得跟真的似的。
可实际情况是,傍晚她俩出现在现场的时候,那场争执还没开始。
“地上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眼睛跟老鼠似的,猥琐的不行,学长肯定是见义勇为!真给我们凭大长脸!”林雨晨一边比划一边说。
“真的啊,那你俩当面夸他没?”刘畅笑着问。
“又不认识,当时也挺剑拔弩张,”林雨晨挽着温烟的胳膊说:“我还好,见过别人打架,也不怎么怕。我们烟烟都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拉她跑都拉不动。”
“哈哈哈哈,你不是不怕吗,你跑什么?”刘畅抓住重点,笑得更大声。
“要你你也跑!”林雨晨瞪圆了眼睛说:“满地是血,特可怕。我们学长还说‘我校友先走。’”
“学长挺贴心啊。”
“那可不,国防班的,跟我高中同学一样,”林雨晨昂着下巴说:“可能他们那种专业出人才,长得也好看。”
“国防院长得都好看?”刘畅插了句。
“都好看,”林雨晨用胳膊肘动了下温烟,寻一个附和:“是吧,烟烟。我同学跟那校友都挺帅的吧?”
“嗯?”恍神间,温烟想起昏暗天色下神色倦懒的脸,木讷地点头:“好看。”
林雨晨笑眯眯地说:“你看,烟烟给我作证!”
陈畅:“我听说明天军训的教官就是国防院大三学长哎?”
林雨晨:“那挺好,都是一家人,肯定会善待我们!我还记得高中军训可是累死了”
前面就是烤鱼店。
离着几米,温烟就闻到辣椒的香气。
她好这一口,又累了一天,这会馋虫大动。
“四位,里面请!”
七八点,生意红火。
温烟跟在舍友后面,朝店里走。
一排排桌上都摆着巨大方形铁盘,红亮亮的辣椒油上下翻滚,咕嘟冒泡。
好饿。
宿舍四个,坐到了小店的靠窗位置。
“清江鱼,挑个大的!”林雨晨率先说。
鱼上桌,几个人吃得正热火朝天。
这店虽小,滋味却不错。
这是温烟在凭北吃到的最对口的一顿饭。
“烟烟,你太瘦了,咱多吃点啊,”林雨晨给默不作声的温烟挑了很大一块白嫩鱼肉。
温烟是有些瘦。
大概是高三的工作过于繁重,营养跟不上,她的腰瘦得没有A4纸宽。
脸色透明苍白,整个人瘦的很单薄,不太健康。
可如果细看,眉眼精致又温柔。
“谢谢晨晨。”温烟弯弯唇,把鱼肉一点点地吃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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