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走的第一天,想她;

Alice走的第二天,想她,想她;

Alice走的第三天,想她,想她,想她;

Alice走的第四天,想……

想不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涂羽心道,摘下来的大白菜又不能养活,肯定早就变成了餐桌上的一道菜、被人吃进了肚子里——也不知是醋溜的,还是清蒸的。

上次她问Alice还好吗,高福贵说还不错,也许,他想说的根本就是“味道还不错”。

可能是学院哪位领导的恶趣味,周五下午居然排了四节课,下课铃声打响已经到了六点二十分,任课老师一走出阶梯教室,涂羽立刻斗志满满拽着孟子涵和夏爽直奔三号食堂——她倒要看看高福贵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打算给自己什么东西?

想到那家伙就火大。

没错,两个人是加了微信,可那男人的头像是楠丰大学校门,朋友圈是三天可见完全没更新,就连她没脸没皮发的消息也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对方半句话回应……

真真是空有一百零八般套路,却无从下撩。

设想中的“曲线阅男”计划彻底泡汤,以至于孟子涵成天在她耳边念叨“涂羽你看窗外那朵云,像不像你欠我的一百个鸡腿”。

愿赌服输,她没打算赖账,可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是不是?

所谓的“帅哥盲盒”,一定要拆来看看。

紧赶慢赶来到约定地点,涂羽远远便锁定食堂门口那抹高挑身影:男人今天似乎不上班,穿得很休闲,甚至还有几分在校大学生的味道,黑色衬衫搭配水磨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天使椰子鞋——以新晋食堂员工的工资标准推断,那鞋十有八/九是A货。

涂羽松开左右两位“副将”的手,一路小跑过去,冲他喊了声“喂”。

高昱抬起脸,正准备打招呼,张嘴才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这小丫头叫什么名字。目光在她手里的练习册封面上搜寻片刻,他似乎是找到了答案:“涂……习习?”

她严肃纠正:“涂羽,涂——羽。”

第二个字刻意加了重音。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大二,国贸B班。”

高昱举目望了眼她来的方向,随口问道:“国教院?”

涂羽迟疑了几秒钟:“嗯,国教院。”

作为国内双一流高校,楠丰大学四个字就是块金字招牌,自然有各路生意人想要分这一杯羹,于是便有了楠丰大学国际交流学院,说白了,国教院是民办本科,学费呢,也是丰大其他学院的好几倍。

涂羽出生于楠丰市周边一座三四线小城市,晚城,父母都是国企职员,家庭条件还算不错。既然女儿的高考成绩达到了民办本科线,那自然要供,夫妻俩将换车的计划推后,咬咬牙交了学费,每个月给涂羽的生活费也有一千出头,生怕宝贝女儿出门在外委屈了自己。

涂羽还记得刚来丰大报道时发生的一段小插曲:爸爸出差在外,当时是妈妈送她来的,下了高铁,母女两人叫了辆出租车,司机是楠丰本地人,听说小姑娘要去丰大报道,连连夸她是高材生。带着一点小小的虚荣心,涂羽没说自己去的是丰大国教院,结果司机自己却聊上了,还说什么“国教院里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每天不好好上课,简直就像是来度假的”。

向往的大学生活还没开始就被当头抡了一棒槌,涂羽当时眼眶都红了。

好在,经过一学年的适应,她发现那个司机说的完全不对——国教院并非都是来度假的“二代”们,她的班里就有高考失利的学霸,也有借了助学贷款的贫困生,更多的,是像她这样的普通学生。

虽然和其他学院相比,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低人一等”的感觉,但她依然很喜欢这里。

非常,喜欢。

所以,当发现食堂打饭小哥貌似对国教院学生有偏见时,涂羽对他的好感度瞬间降低了不少。

高昱并没有觉察到小姑娘的心思,他将手里的帆布袋递给她:“喏,这个给你。”

袋子里是一只沉甸甸的玻璃密封罐,罐子里装着的……

是泡菜。

准确来说,是一罐以Alice为原料的韩式泡菜。这家伙之所以过了好几天才把东西给她,是因为泡菜制作过程需要发酵,这样一来,确实不用在宿舍生火就能吃到大白菜了呢,而且还能保存很久!

劳动人民的智慧,妙哇。

只是……

涂羽僵硬地抱着那罐泡菜,恍惚间有种抱着Alice骨/灰坛的错觉。

黑发人送绿发菜,怎一个惨字了得!

沉浸在莫名的悲伤中,她甚至忘了说“谢谢”。

眼见另外两个小姑娘也笑嘻嘻地围了过来,高昱蹙眉,转身想走,却被回过神来的涂羽拽住了衬衫袖子,随后,他听见一个软软糯糯、带着点儿乞求意味的声音:“那什么,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脸?”

他愣了愣。

涂羽收回手,故作娇羞:“你一直戴着口罩,我有点好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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