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目光打量着他,说:“既然早晨起不来,那你就在宫里住着吧。”

盛皎月没料到自己这回是搬起石头砸了脚,当即苦下脸,努力隐忍着不情愿,却还是让卫璟瞧出了他的抵抗,男人敛笑,声音冷却:“你别不识好歹。”

装模作样也得有个限度。

盛皎月眼底闪过不自然的红色,微微张了张唇,“殿下,我日后不会再偷懒了。”

她自己都没发觉,她有求于人时无辜可怜的神色很是诱人。媚眼含羞,乌黑眼眸里沁着朦胧湿意,溅起涟漪,流转的眼波一派天真。

卫璟不由拧住眉头,真的太娇气,软弱性情让人瞧不上眼。

“你也不用回府收拾行李,要用什么直接告诉邢坤。”男人心意已决。

盛皎月明明是想法子离太子远远的,如今与她所愿是大相径庭,她心中有苦说不出。不过现下局面尚不是最糟糕,太子对她依旧嫌恶,正眼都不带多瞧,这次是觉得被戏弄,冒犯了他的威严,才被他盯上收拾。

看来下次她不如静观其变,等太子自个儿受不了她这么个不忠心的“狗腿”,不耐烦一脚将她从东宫踢开就是。

邢坤领着盛皎月去东宫偏殿的厢房住下,命人准备了两床被褥。

邢坤待他向来没个好脸色,瞧他不起。

盛清越哪次犯了错不是靠卖可怜蒙混过关?宫里去势的阉人都比他有骨气。

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长得倒是怪美。

头顶的阳光如水流倾泻在少年周身,绸缎般柔软细腻的发丝被光华照的乌黑发亮,巴掌大小的脸越晒越白,还似是透明的冷白。

邢坤将眼神从他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上移开,习武之人动作粗鲁,抬手用力推了把她的肩膀,将人推入偏殿内,“盛公子,宫里的宫女没有你后院那个小通房会伺候人,这段时日你就自己伺候自己吧。”

盛皎月表情怔怔,本欲解释云烟不是她的通房。转念一想,被他们误会倒也是一桩好事。

她抿唇没说话。

邢坤抬手摸了摸下巴,回忆起盛清越身边常出现的小通房,样貌还行,但和盛清越相比较还是差得太远,不过很会伺候,尽心尽力掏心掏肺。

他不禁思考,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公子,行事能有半柱香时辰么?

指定没有,说不清他还是个软脚虾,硬都硬不起来。

邢坤上下审视少年的身体,脑子里龌龊的想法已经走过半遭。

盛皎月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邢坤冷脸,“没有。”

走之前,他拔出腰间的长刀故意吓唬他,“劝你老实点,别再想整出些不三不四的幺蛾子来招惹太子殿下的注意力。”

这误会可就大了。

她分明是想逃开。

盛皎月在东宫的日子并不好过,仿佛又回到了前些年,她被太子党那些坏脾气的簪缨世家之子抱团排挤欺负的日子。

太子将她安置在东宫,连着几天都没有再过问。

盛皎月在宫里住的不安宁,做噩梦的次数只多不少。梦中都是她被困在宫里的时日。

新帝抱着她坐在他的膝盖上,手指轻易掌控了她的细腕,书桌前铺平的宣纸上写了几个字,男人温热的气息灼灼烧人,她耳后那片柔软的肌肤发烫,“选一个。”

她夜里睡不好,意识涣散困倦,无精打采被迫窝在他的胸膛,“选什么?”

新帝心情甚好,声音听起来都变得愉悦,“你的封号。”

她被男人钳着手掌心,因为他说出来的几个字,如坠冰窖。

新帝偏过脸,薄唇贴着她颈部柔软的白肉,尖齿细细含弄她的耳垂,贪婪霸占少女细腻脖颈的软香,“皎字就不错。”

巨大的惊骇过后便是愤怒,她接受不了,试图推开把她桎梏在怀中的男人,却被他捆住手腕,用力抵在椅背,声音冷冷:“不情愿?由不得你。”

盛皎月醒来像被从水里捞出,她换掉身上快被冷汗浸到湿透的衣裳,重新整装过后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际刚泛起青白色的蒙蒙亮,瞧着像四更天。

她索性也不睡回笼觉,用过早膳,点起烛台,就着烛火亮光抄了两篇文章。手腕发酸,眼睛也有些疲倦。

盛皎月抄完文章就被太子叫了过去。她在太子身边不受宠,平日能做的只有小事,研磨抄字。能和太子谈论国事出谋划策的只有他信得过的幕僚。

盛皎月刚步入主殿,外头就有人通传,说是三公主已经往这边来了。

盛皎月脚步稍顿,脸颊微热,扭捏而不自然。

卫璟不急不缓朝他投去一眼,微抬下巴,冷冰冰的神情愈发高不可攀,扫过少年逐渐腾红的脸庞,心底不快渐趋扩大,日光照射下的眼瞳藏着寒冷锐意。

男人抬起手,直接把人拽到跟前,犀利削瘦的指骨很不客气捏紧少年的下巴,定定吐字:“你又去勾.引孤的皇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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