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李瑕撂下两个字儿,手里缰绳一甩,驾马而去。他眉梢眼角都显露出不耐烦的意味,如似共安翠说话,都是他在自降身价。

安翠思及被他随意处置的下人,乃至下人对他的评价……她怂了。

他是往书房去的,藉由此,安翠也得以紧跟其后,踏进了原本绝无可能去到的地方。

甫一进门,便有小厮上前,接过他解开褪下的氅衣。不需他多做吩咐,就接连将茶水点心等一应小食都准备好,摆在了小几上。被调制好的熏香经得点燃,袅袅青烟散开,氤氲得满室香雾。

虽说是书房,可安翠四顾望去,却没见到几本书。

猫主子轻车熟路从她怀里一跃而下,纵身一跳,目的明确的上了足足布置了整面墙的博古架。

它抬爪去扒拉一件瓷瓶儿。

“看紧了,那是前唐年间的物什,用八百两白银得来的。”李瑕好整以暇躺倒在美人榻上,兼并嗤笑道,“倘若有所损坏,卖了你也偿还不起。”

“……”安翠望着满满当当的架子,一阵心塞,“都是八百两?”

李瑕似笑非笑瞧她,一副她没见过世面,不和她计较的做派。

说是逗猫,他倒更像是难得清闲,也不做旁的事,只是用以消遣似的看着它玩耍。

安翠不明觉厉,安翠觉得他有病,但安翠只能百无聊赖陪他一起。不同于他,安翠小心翼翼,生怕猫主子爪下不留情,碰倒他的八百两,然后迁怒她这个三十两。

好在猫主子不多久就消停了,又蹭到李瑕跟前,娇娇气气朝他叫着,想从他那儿哄小零食。

可惜李瑕是个莫得心的狗东西。

他rua过几下,却并无半点儿投喂的意思。

瞧着瞧着,安翠的目光忍不住挪向他。

春阳下的年轻郎君宛若明珠一颗,泛着光泽,摇曳生辉。毋论是谁,纵使知晓他性情乖戾,言辞恶劣,也无可否认,他的确得了个好皮囊。

“我问你,”他忽而出声,“它近来食欲不振?”

“!”安翠猝然回神,再欲盖弥彰似的低下头,答道,“前几天确实这样,现在已经好多了。”

李瑕复又问,“是何缘故?”

尽管安翠不是兽医,但她还真知道答案。毕竟春天到了,又是万物复苏的……在亲自见到猫主子欺负良家猫之后,她心情复杂的为那只猫猫抹了一把辛酸泪。

这只渣猫一看就是不会负责的。

再被李瑕问及,她迟疑着,措辞了一番,对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大概是因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

李瑕闻言,轻挑着眉梢,在容色绝艳的面容上勾勒出很是嘲讽的凉薄笑意,“哪儿听来的打油诗。”

“还有后两句。”她不管所谓平仄和韵脚,在他隐约嫌弃的神情里,念出后两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李瑕噗嗤一笑,是对其嗤之以鼻的态度。

但因为她这插诨打科,也教李瑕没再为难她。

他也并不似芙蕖口中那般,残暴凶恶地动辄杀人。抛却这人着实说话太讨厌,行为又欠揍,除此之外,安翠并不觉得他有多么难以相处。

并不似传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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