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晓站在门口,试图将手上的袋子藏在身体后面。

她低着头,唯唯诺诺道:“成…成了,老板让我明天去上班。”

她对这个舅舅向来没什么感情,而且受母亲影响,她害怕这种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人。

他们总是满脸阴霾,仿佛一个不顺心,就要抄起手边的东西打她。

可她没有立场赶他走,实际说起来,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卧室里又有咳嗽声传来,见龙四的注意力又放回到手机上,蒋晓侧着身子,默默走进房间。

房间也很狭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破旧的衣柜。

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女人,正在不停咳嗽。

见有人走近,她费力的抬起头看过来。

“咳咳…你终于回来了…快喂我喝口我水。”她的床边有杯水,蒋晓过去扶起她,将水喂给她喝。

她只喝了一口就吐出来,骂道:“你想冰死我啊你这个狗东西!”

蒋晓手忙脚乱的拿毛巾擦杯子上的水,又拿着杯子去厨房加了些热水,试了试温度正好,才又喂给她。

床上这人是她外婆,也是她唯二的亲人。

外婆喝了水,脸色才好一点,她歪躺在枕头上,有气无力问蒋晓:“你找到工作了?是不是能给我买药了。”

原来她听见他和龙四的对话。

蒋晓的外婆是肺癌晚期,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疾病与疼痛无时无刻折磨着她。本来她的脾气就暴躁,现在更是被病痛折磨得阴晴不定。

只有蒋晓拿回止痛药时,才会和颜悦色的跟她讲几句话。

她病得太厉害,常规止痛药完全没用。

蒋晓通过龙四认识陆医生,才从那边拿到走私的高剂量止痛药。

那种药在国内是禁药,价格相当高。

蒋晓这两年工作赚的钱,几乎都用来买那个药。

她低着头,怯懦的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声的闭上。

“就她今天找的那个工作,想给你买颗药不知道得存多久钱。”龙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门口来,倚着门框看着她们,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

“我倒是跟她说了个来钱快的路子,只要她乖乖配合我就好。可惜你的乖孙女不愿意干,看来她也不是很在意你的命。”

床上躺着的人听龙四这么说,眼里爆出精光。

刚刚还虚弱到不能起身喝水的人,突然有力气一把抓住蒋晓的衣领:“他说的是真的?”

蒋晓被她狰狞的面孔和歇斯底里的语气吓得后退,她外婆到底已经油尽灯枯,一下没抓住她,跌坐在床上。

她马上换了个脸孔,在床上又哭又叫,指着龙四的鼻子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想我死是不是,儿子儿子不管我,好不容易找回的孙女也不管我。你们怎么不干脆掐死我!”

龙四靠在门边,对她的一哭二闹习以为常,甚至无趣的用小指甲掏了掏耳朵。

死老太婆早就药石罔效,砸钱进去也就听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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