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许。

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闲来无事的赵挚慵懒的窝在罗汉榻上,一手执着书卷,眼皮慵懒地耷拉着。

屋里烧着地龙,暖气十足,洗完澡的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寝衣,寝衣的下摆几乎全开,一双比女人的肌肤还要细腻的大长腿裸露在空气中。

这副风流韵致的颜色若是被京城的姑娘们看了去,估计又是一阵疯狂。

影四拍了拍肩上的落雨,问正在值班的影二,“爷在里面吗?”

影二看着他,点点头。

影四深吸一口气,才抬手轻扣屋门,直到里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他才推门进去。

影四单膝跪在他面前,“启禀爷,属下查到那天撞您马车的人是谁了。”

赵挚漫不经心地翻了页书,眼皮都没抬,慵懒懒的,“说。”

影四始终低着头,不敢看赵挚。

“是延县犇牛村养猪大户凌一的女儿,叫凌百合,家中还有一胞弟和一对父母,前些日子发生了猪瘟,延县损失惨重,凌百合家中亦是如此,现在全家人没了收入来源,主要靠凌百合去镇子上卖木炭赚钱,凌百合的父亲做起了打猎的工作,但因为技术不好,再加上这段时间天气恶劣,基本上没怎么赚到钱。”

赵挚嗤笑一声,目光始终盯在书页上,低低道:“怪不得这么胖。”

影四觉得主子爷说的有道理:“听说凌姑娘家里没有遭遇猪瘟之前,她顿顿吃肉,而且还只吃肥肉,现在还瘦了不少呢,以前更胖。”

“明明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村里的媒人却没有一个去过她的家门,照这样下去,以后肯定得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不知哪句话逗乐了赵挚,他饶有趣味地“哦”了一声,尾音上扬,魅惑十足。

合上书,从罗汉榻上坐起来,赵挚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前方,轻启薄唇道:“你下去吧。”

影四还想再叨咕叨咕凌百合的光荣事迹,听赵挚下了命令,急忙刹住车,“属下告退。”

走到门口时,影四刚巧跟进来的童叔碰了个正面,二人互相点点头,以示打了招呼。

童叔走进来,恭敬道:“爷,宫里的孟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有事找你,让你现在进宫一趟。”

赵挚瞥了眼窗户外面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香樟树,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想到外面还在下雨,路上湿滑,风冷彻骨,他又要出去,心情顿时不美好了,赵挚俊脸一沉:“告诉他,就说我现在很忙,等忙完了自会去宫里见父皇。”

爷,你是因为怕冷所以才不想出去的吧。

童叔:“孟公公说了,皇上给他下了死命令,若是他不把爷带回宫里去,就不准他回去了。”

赵挚俊脸一黑,不悦道:“那就让他等着,顺便给孟公公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让他在王府好生住上几日,你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到时候传出去说我亏待了人家。”

“本王丢不起那个脸。”

童叔:“……”

童叔好想问一句,爷,您的脸疼不疼啊?

您忘了前两天自个儿为了十两银子跟人小姑娘闹了大半天,最后只赔偿人家一两银子的事情啦?

童叔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太难做人了。

一边是皇上身边受宠的孟公公,一边是不好伺候的王爷,不论哪一边他都得罪不起。

童叔硬着头皮来到前厅,孟公公一见到他,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扬着拂尘,笑容满面地迎上去:“童管家——”

说着,孟公公还往童叔身后看了眼,发现并没有晋王的影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咦?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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