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邦使臣,朝中官员及有品阶的女眷,各氏族族长及族中有封爵的嫡系成年子嗣都要着丧服入斋宫行祭礼,各位皇子公主也要依照嫡母丧礼为敬善皇后致哀哭丧。

洛水历来皇子公主分开排行。长洢上头有四个哥哥。

皇长子,洛水溟,皇族讳名息溟,即恭德太子,生母是出自沉山氏的慧贤皇后,已薨。

皇次子,洛水滨,皇族讳名羽滨,生母出自沧禹氏。

皇三子洛水泾,皇族讳名南泾,生母也出自沧禹氏。

皇四子洛水滞,皇族讳名段滞,他的生母不仅出自沧禹氏,而且是皇后的妹妹。他一向病弱,最易于掌控,所以过继到皇后名下。

这三位皇子都是沧禹氏的血脉,自然不愿意为涅川氏的皇后哭丧,但在滁帝眼皮子底下,少不得要做一场哭戏,装一装孝子贤孙。

公主也有四位,除了回酒这个同母胞妹,长洢上头还有两位异母姐姐。

大公主,洛水湘,皇族讳名安湘,生母出自金戈氏,早已出阁,嫁金戈氏族长金戈流。

是众皇子公主中年龄最长的,长洢尚未出生,她已出嫁,也没有多少姐妹情谊可言。来了也只是依礼哭一哭。

她儿子金戈潘却十分心热,行了祭礼后,又到长洢和回酒跟前问候行礼,说了许多抚慰的话,倒又惹得回酒落泪不止。

二公主洛水潼,皇族讳名宛潼。生母是皇后身旁的侍女,养在皇后膝下,她一向自认为是皇后嫡女。且与长洢的过节颇多,两人一向不合。

如今滁帝追赠长洢生母后位,使得皇后受了委屈,她早已忿忿不平,又见垣澈时时伴在长洢身旁,更是妒火丛生。

披麻戴孝跪在孝子孝女的行列中,恨恨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在我指婚时死了。又不是我亲娘,凭什么要我守丧一年!”

她装病装痛,撒娇撒痴,才终于说动滁帝为她和垣澈赐婚。敬善皇后一死,国丧三年,就是要赐婚,也得等到一年孝期过后。

她越想越来气,但因滁帝在场,她也不敢太放肆,狠狠将长洢瞪了一眼,转身将身旁服侍她的宫女打了一顿。

封棺之时已到,四名身着玄色衣袍的法师在棺椁四角站定,手里各持一柄七寸长的铜钉和拳头大小的铜锤。

主持丧仪的宗政寺宗正立在棺椁东南方,以雄浑而绵长的声音高喊道:“封——棺——”

那四名法师一手持钉一手持锤,将棺椁的四角封钉住。大殿内所有人都俯身跪着,无人发出声响,只有铜锤将铜钉锤击进棺木的沉闷声响。

七寸长的长钉一寸一寸没入棺木中,滁帝双手扶在敬善皇后棺木上哭得哀哀欲绝,身子一晃,竟晕厥了过去。

众人慌忙扶住滁帝,传御医的传御医,要汤药的要汤药,正在一团忙乱时,沉山都府主司沉山汛急急跑了来,悄向垣澈道:“王爷传了紧急军报来,南昭起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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