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川沛正从南华门率领两队禁卫穿过护城河上的腾云桥,往玄和门换防。玄和门两侧原先的禁卫退换下来,沿着玄和门左右两侧的甬道分别退向北阙门和南华门。
长洢径自跑过腾云桥,玄和门前的禁卫见有人疾步奔来,纷纷握住腰间的佩剑。
涅川沛高声道:“殿下站住!”
长洢不闻不问,飞奔过去。
涅川沛喝道:“殿下!宫中换防戒严,任何人不得靠近宫门,否则一律以谋逆之罪论处。”
长洢还未靠近玄和门,已经有两名禁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肩膀,试图将她拦下。两名禁卫粗壮有力的手如铁箍一般,长洢竟挣脱了他们的束缚,径直朝玄和门奔去。
“殿下!”
涅川沛铁面无私,在长洢距离玄和门五十步距离时,他按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众禁卫见统领拔剑,也立刻拔剑,玄和门前响起一片噌噌的拔剑之声。
长洢脚步不停,目不斜视,两只清冷的眼睛紧盯住前方两扇如山般高大厚重的宫门。
她竟要闯过去!
“殿下!殿下!”潭清气喘吁吁追上来,从后一把抱住长洢的腰,将她往后拖了几步,“殿下要做什么?眼下正在戒严,殿下若闯开宫门,就是谋逆。谋逆啊!”
长洢怔了一怔,她颤抖着喘息一声,向潭清道:“我要回沉山府……”
她转目看向涅川沛道:“我要出去。”
“宫门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涅川沛严正道,“殿下倘若一定要此时出宫,必要出示陛下圣旨。如若不然,请殿下明日宫门开启时,持出宫玉牌来,自然可以出宫。”
滁帝御驾亲征,宫中诸事都交在皇后手里,要出宫玉牌少不得要往中和宫去求皇后。即便她愿意去求,皇后也未必会给。
长洢紧皱了皱眉,迈步继续往前,涅川沛抬手,将长剑横在他与长洢中间。他想以此恐吓住长洢,长洢却面不改色,眸光冷冷沉沉,锐利如剑,将涅川沛紧紧盯住。
她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
涅川沛站住不动,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他没来由得感到一种压迫。他拧住双眉看着长洢,眉稍上不知不觉已经结出豆大的汗珠,剑尖就要挨到长洢的胸口,他手一顿,持剑往后退了一步。
众禁卫见他退了,也跟着涅川沛往玄和门退去。
“殿下……”潭清担心地喊了一声,不知如何是好,劝是劝不动长洢的,只好跟着长洢一步步往前。
距离玄和门十步之遥时,涅川沛不能再退了,他忽然将剑尖指向地面,仗剑而跪道:“求殿下退回去,此时此刻殿下无论如何也出不得宫门……”
他话音未落,长洢的手从腰间一带而过,一道雪亮的冷光自她腰内翻出,锟铻剑柔韧而冰冷的剑刃贴在了涅川沛的脖颈上。
“开门。”长洢冷冷道,“千万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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