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与南昭交恶,向来不通婚姻。

此时滁帝被俘,洛水大败,南昭铁骑踏在洛水的土地上,要求嫁公主和亲,是对洛水皇族莫大的羞辱。

长洢浑浑噩噩回了落英殿,潭清在她身旁哭道:“凭什么要殿下去和亲?奴替殿下不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族何曾将殿下当作过公主?如今国破家亡,倒想起来殿下是皇族公主了。洛水与南昭多少年不通婚姻,寻常百姓尚以与南昭火族通婚为耻,现在却要将殿下嫁去南昭。即便要和亲,为何偏偏是殿下?二公主也是公主,四公主也是公主,四公主未满一甲子,尚且不论,二公主却是与南昭皇七子年岁相当,正该她去和亲。说到底他们就是要羞辱殿下……”

她哭得如泪人一般,长洢将她搂在怀里抱着道:“你先别哭,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三个月前,垣澈出征前对她说,三个月后来接她回沉山府。滁帝也答应为他们赐婚。她昏睡了三个月,一睁眼,沉山府惨败,沉山王战死,垣澈失踪,她要嫁给异族皇子……

这一定是在做梦。

她手撑在额头上,头疼欲裂。

和亲的事已定,滁帝被俘的消息也传遍了东洲列国。太后下旨解了长洢的禁足,皇后派了数名教习嬷嬷来落英殿教习宫规礼仪,宗政寺也为公主出嫁忙活起来。

在这一片忙乱中,迟迟没有出现的回酒忽然来了落英殿。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她的贴身侍女容洁。

容洁手里拎着一只三层的红漆食盒,到了殿门前,那只红漆食盒就被殿内名为教习实则监视的嬷嬷们打开来检查。

上面一层是两碟菜,中间一层是两碟糕点,正要打开最底下一层,回酒面露怒色道:“三公主将要为国和亲,我来看看她,是我做妹妹的一番心意。嬷嬷如此,倒像是疑心我是来杀她的。当着我阿姊的面,你们如此挑拨,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嬷嬷赔笑道:“四公主这是哪里的话,这实在是太后她老人家有命在先,说三公主的饮食上不能有一点差错,万一有个好歹,耽误了和亲的大事,老奴们都是老命不保。”

回酒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嬷嬷长了年纪,眼睛不好,当我是小孩子么?嬷嬷分明是在皇后跟前侍奉,却说是奉太后之命。我倒要去九成宫问问,皇祖母可有命你们这帮老奴做这些挑拨我们姊妹感情的事。”

说罢扭身就要走,那嬷嬷忙道:“四公主,四公主,太后虽没说过这话,却也是叫奴们好生看管的。奴们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四公主你多多体谅。”

容洁上前道:“这底下一层是碗热汤,嬷嬷既然要查看,就让奴来吧,仔细热汤烫了手。”

说着已经打开底下那层食盒的隔层,那嬷嬷探头一看,果然是碗热气腾腾的芙蓉汤,便也不计较了。

回酒道:“我阿姊将要远嫁,我与她说些体己话,你们都退下。”

那嬷嬷犹疑不动,其他宫人自然也都不动。

回酒蹙了眉,冷声道:“怎么?你们瞧着敬善皇后薨了,陛下被俘,左相大人也不在都中,你们就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了?”

众宫女嬷嬷都道不敢,忙退到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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