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跟随白筱筱来到华清宫,看着眼前华丽的宫殿,低下头,儿时看到舞姬时的自卑再次涌现,她低着头,被安排成二等宫女。

说实话,她有点不太喜欢。

因为年幼遭遇,她的双手并不如别人漂亮,往常舞女的水袖可以遮住,但如今的窄袖宫服,将这个短板暴露的一干二净。

她想去找小姑娘问问,能不能改改。

路过旁的宫女住处时,她停下来。

现在还是夏日,宫里窗户大多是薄薄一层纸糊上的,有什么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乡下来的公主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宫女的位分也是有依据吗?那二等宫女的空位本就是有数的,她一来倒好,白白占去一个,白瞎了我们姐妹这么长时间的准备。”说话的宫女声音明亮,愤愤不平。

有一个温柔的声音拉着她说:“你这性子也该收收了。”

“春桃!我是认真的!你看看那新来的,她有多嚣张,仗着自己那张脸,什么事也不做。咱主子年轻,喜好漂亮的人或物也是正常,就怕有些人令不清,看看古往今来,多少狼心狗肺之徒,西汉的东吾公主的婢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公主和亲,嫁给可汗,结果被那婢子勾了魂,可怜的公主被做成了人彘。”

中途,声音明亮的宫女喝了杯茶继续道:“你看着吧!等公主再年长一些,到了成婚的年纪。不说公主,就是贵妃娘娘也容不得她。”

春桃无奈笑笑:“你这……”

话没说完,门被推开了,阿笙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看着她们。

春桃和夏森面面相觑,连忙站起来,她们只是三等宫女,面见二等宫女也是要行礼。

她们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心里惶恐,不知刚刚所言,被听去多少。

一只秀美的绢布鞋出现在她们俩视线,她们以为对方会顾忌着初来乍到,不会轻易料理她们,顶多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一只恐怖的手抓住夏森的衣领,她被吓了一跳。

她对上一双漂亮但仿佛毫无感情的眼睛,看她如同死物。

夏森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再让我听见,你说公主的半分不是,”阿笙靠近她的耳边,眼神变得阴贽,一字一顿道:“割了你的舌头。”

夏森呼吸微顿,不敢反驳。

就在她放松以为阿笙要走时,阿笙高高扬起手臂,扇了她一巴掌。

她怔愣,被扇懵了。

她扶着脸,双眸满是不可思议:“你敢打我!”

待在一旁的春桃心觉不妙,可也来不及了,夏森也扬起手,朝她扇去。

夏森身份比她高,在宫女这一圈也算是小有名气,因为她有一个亲戚做靠山,那人正是肖嬷嬷。

阿笙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被愤怒充满。

脑子里不断回旋那些敏感词汇,乡下公主、嫁人、容不得……

很莫名其妙,她以前遭受的辱骂不知凡几,各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可当她听到容不得时,心尖止不住泛疼。

她好像,不喜欢听见公主抛弃她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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