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啊?”汪呈看顾年祎。

“您好,我叫许洛,和被害人一个病房。”许洛笑笑,主动开始自我介绍,“我以前从事过心理学研究工作,也接触过命案现场,或许对现在的情况……比起你们更有经验。”

他指的是怀里的孩子。

彬彬有礼又不卑不亢的冷静样子,让顾年祎又蹙眉凝视他。

许洛像穿着一层伪装。

顾年祎第一眼看见他就这么觉得,这层不易察觉的伪装会让他看起来有细微的不同。顾年祎从小跟着父亲,小时候别的小孩在玩小汽车奥特曼,顾年祎跟着他爹玩看照片寻人,通过细微的线索来辨别这个人的内在性格。

但其实……也只是玩玩,到如今他二十来岁的年纪也做不到看这个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性格本质,多数时间还是连蒙带猜的准确率也不高。

许洛吧,顾年祎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一直带着笑意。可他的笑意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别人都不算真实,他觉得他的脸部表情其实并没有浸润着开心,更像是一种讨好……

为了接近自己,刻意讨好自己,那他目的是什么?

英俊挺拔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顾年祎,心思向来细腻到可怕的程度。

“许洛?心理学研究?……”汪呈正在反复咀嚼回味,觉得这名字熟悉,但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许洛抱着孩子安静下来,但依然拒绝说话。

“无论如何,这里还是不太方便。”汪呈四处看看,喊了个女警,“那个小赵啊,你过来一下,把孩子先接走,让护士查看一下谁家丢了孩子,是不是这个医院里的。”

女警小赵赶紧跑过来,许洛把孩子抱给她,短暂的安静后,小孩看向了许洛。

许洛对他笑了笑挥挥手道:“你跟姐姐走,姐姐会带你先去找妈妈的。”

“记得妈妈在哪个病房吗?”女警耐心道,“我带你去找妈妈哦。”

小孩在发现自己和许洛要分开后,凌空对着他抓了两下,接着开始大哭大叫,一直要找许洛。

那哭声声嘶力竭的,一嗓子嚎到整个平台上的现场人都回头看发生了什么,女警慌忙之中道:“别哭别哭,哎,别哭,我带你找妈妈好不好?”

“哇——”小孩手抓住许洛的手臂不让他走,“啊啊啊——”

汪呈和顾年祎本来一人叼了根烟准备继续说案情,在一旁看见这景象,汪呈忍不住啧啧道:“……这姓许的身上是有母爱光环吗?为什么小孩喜欢粘着他啊?”

“谁知道。”顾年祎耸耸肩。

“而且那小孩看见你就哭。”汪呈说,“你现在知道你长得多吓人了吧!”

顾年祎:“……”

“……算了,这里也不需要你,你去看着他。”汪呈摆摆手说,“和他一起去找孩子家长,找到后细细盘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我?”顾年祎有点不乐意道,“师父,你今天什么意思啊?我是来解决案子,不是来给你看孩子的。”

汪呈一听他这话,就马上摆起脸:“那现场的人证在那边哭,除了他以外你还能给我找出谁来。”汪呈大手一指,“看,目前痕检在现场没发现凶器,蓄水池附近也只有被害人一个人的脚印,指纹、血迹、什么都没有,屁大点地方什么也没查到。”

顾年祎走到了蓄水池附近,汪呈指着地上给他看。

天热气温高,现场的尸体已经被装袋,需要等待回去后进行进一步的解剖。拉上了裹尸袋的拉链,被害人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彻底消失在后。

现场的气味实在不怎么好闻,他们这帮训练有素的,纵然习惯了还是会有生理性不适,更别说许洛和那半大的孩子……

欸……许洛,还真没有什么反应。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在这天气里也没有露出什么毛躁,挂着淡淡的笑意。

顾年祎又看回了现场,开始思考,蓄水池并不深,一般人掉进去肯定可以爬起来,显然他掉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

如果凶手不把现场给清理得连凶器都找不到,他们可能还会往自杀那一方面想。

汪呈点了烟,站在旁边道:“勒他脖子的绳子,电击用的高压线,刺插腹部的刀,一个都没见着。死亡时间在凌晨,早晨下了雨,老天帮忙,或许一些痕迹已经没了。”

顾年祎沉默着,手指摸着已经干了的地上细小的磨蹭痕迹,那白痕引起他的注意:“这是什么?”

“像金属物的拖动痕迹。”汪呈说,“我觉得像刀在地上磨的痕迹。”

“刀……?”顾年祎道,“刀尖磨地?”

他凑近了看,之前因为下雨,如今暴晒后痕迹就显露出来,在地上有几道清晰的划痕。顾年祎双膝跪地,慢慢挪动着,发现这个凌乱的划痕如果都看作一个点连线的话,最终连成的就像是一个四方形。

这可不像是拿刀无序乱划的。

顾年祎蹲在旁边思考良久,楼顶在接近正午已经被太阳暴晒。他脱了白色的衬衫,这会后背都已经汗湿了。

“……”他叹了口气,又绕道了蓄水池的另一边,在地上企图寻找一些痕迹。水池的另一边就是个破烂、没有任何保护作用的危险的围栏,下面就是绿植大树了。

刚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楼边,汪呈就在他背后吱哇乱喊:“顾年祎!有病啊!不要命了!给我回来!”

“……”顾年祎没准备站上小台阶向下看,汪呈已经小跑过来,把他拉了回来。

“你又想摔骨裂是不是?脚不还不利索吗?”汪呈显然非常紧张道,“滚回来点,给我站里面!”

“……哦。”顾年祎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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