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蕾扭捏了一下,手指捏紧了床单。
顾年祎手指轻轻点着椅背打着节拍,等待着朱蕾开口,逼仄的小屋内站着三个男人,还有一个面容冷峻气压低的,正一动不动看着她给予她无形的压力。朱蕾犹豫过后才道:“我说……我说……”
“我和我前夫不是离婚了,所以最近谈了个男朋友,他和我是老乡,也都在这所医院里工作,平时有接触,一来二去就熟了。但是他……他有家室,啊不过!他老婆在和他闹离婚,他什么都好,对我也不错,就是想让我再生个孩子。我……我不想再生了,我不太喜欢小孩子,所以离婚的时候抚养权都没有考虑争夺。但他想要的话,我就想了个办法,我这不就想着把我的小孩带来给他看看。”
朱蕾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揉乱了,手指搅在一起,显出了疲惫和无力:
“不过我没有小孩抚养权,我想先稳住他总是好的,毕竟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早上都上工早,他也值晚班,有时候就会在、在五楼的储藏室……就亲近一会嘛。”
朱蕾手盖着自己的脸,不知道是烦躁还是害臊,亦或是单纯的悲伤:“我当时没地方放小孩,就把他弄到五楼的储藏室里休息,我知道晚上没有人会去那边,当天正好我和我男朋友都是晚班,两人下了班进储藏室,就把小孩给弄醒了,小孩看见他就哭。”
朱蕾双手掩面,红色的指甲明晃晃的。
“我一来二去就烦了,当时在气头上,也不怎么耐心,把他就关到楼上去咯。”
“然后呢。”顾年祎忍住教育她的冲动,手指抠着那凳子的椅背出来的木头倒刺,“继续。”
“没……没然后了啊。”朱蕾说,“那厕所门我又不得反锁,小孩想出来就出来了,我也没管他……”
“你对他说了什么。”顾年祎说。
“我说你出来我就打烂你屁股。”朱蕾说,“后来我和那男人搞完就睡着了,睡储藏室里了,再睁眼他不见了,我当时早晨想去看看小孩,但客人一个电话又喊我走了,我想门开着嘛,医院那么大他总不至于待一晚上,哎呀!”
朱蕾凌空一顿神经质地乱抓,似乎想极力摆脱这种感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很烦小孩子!所以我根本也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反正他爸爸会把他接走,又不会丢!”
“男人男人说半天,对方没名字吗。”顾年祎追问说,“他叫什么。”
“叫……魏铭……是医院行政处的主任。”朱蕾垂下头,“他不让我说……你们是不是要去找他麻烦了?”
“魏铭。”顾年祎没回答他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后转身对另一个警察道,“传唤这个魏铭。”
他继而又和朱蕾道:
“……也就是说,他在凌晨五点多到六点半快将近七点的时间内,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嗯……”朱蕾点点头。
“为什么之前不说?”顾年祎道。
“这话怎么说嘛!我是个护工,他又,又有家室……”朱蕾道,“对不起警察同志,别抓我,别抓我吧……他前途大好的,和我这护工偷///情,我……”
顾年祎一个头两个大,也不想听她在这里说这些,道:“先带回去。”
“警察同志!”朱蕾哭喊道,“我冤枉!我不是!我没杀人!……”
“别嚎!”顾年祎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说话无比短促有力,“没人说你杀人。”
“那为什么抓我……”朱蕾低声道。
“你和魏铭都必须给我回去配合调查。”顾年祎道,“不配合的就等着被刑事拘留吧。”
一句话之后,朱蕾安静下来,警察把人带出了屋子。道路外的警车阵仗之大,路人还在好奇地张望,顺带对着朱蕾指指点点。
回到了路口的地方,顾年祎让其他警察开车,自己坐上副驾驶位,朱蕾和另一个警察坐在后座,顾年祎用平板翻看局里传来的魏铭之前的口供,询问道:“他说那段时间他在睡觉,那监控里为什么没有拍到他?”
“他从员工通道走,那边没有监控啦……”朱蕾摸了一把头发说,“晚上他也夜班……我也夜班,等他下班就来找我了。”
“但凡你把这件事早点和警察交代,这个案子的进度还能提早好几天!我们警力本来就有限,因为某几个不说实话的浪费时间精力人力物力。”顾年祎侧头,黑暗里一双眼睛散着光,“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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