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须发染血,灰头土脸,花白的发丝散乱,活像顶了个鸡窝头,左臂无力下垂,右腿曲折角度诡异,明显也有问题……

就他目前这副惨状,已经不是区区狼狈二字就能够形容得了的了。

“切,骨头还挺硬!”

张晟嗤笑一声,双手环胸走过去抬脚踢了踢‘吴大爷’的右腿:“老东西!知道爷为什么要把你抓到这儿来吗?”

“不、不知……”剑无极牙齿打颤,说话磕磕巴巴,瑟缩着脖子直发抖,像是被吓坏了。

“待会儿呢……爷会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老实回答,爷就饶你一条老命!”

张晟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即龇了龇牙,露出一抹嗜血的狞笑:“你若不老实,爷保证,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不不不……”剑无极身体抖如筛糠,神情惊恐地拼命摇头:“老朽断然不敢……张公子饶命……老朽不想死……老朽保证……有问必答……一定老实……”

“很好!”

没用的老怂货,三言两语就被吓趴了。

张晟冷笑一声,问:“爷问你,剑无极的伤势如何了?”

剑无极嘴唇发抖浑身都在冒冷汗,花白的胡子也跟着牙齿打冷颤,苦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道:“首、首席大人……受、受伤极重,听、听那位姓、姓柳的仙医大人说,没、没个十天半、半个月,怕、怕是下、下不来床……”

“是吗?他当真伤得这般重?”

张晟手指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地皱眉追问:“那他院子里可有人护卫?”

“没、没有!”

剑无极摇了摇头,瞥见张晟凶巴巴地盯着他看,忙不迭开口解释:“首席大人向来喜静,青禾院里十分冷清,额……除了老朽夫妇偶尔会过去帮忙照看一下院里的花花草草,就再没别人了。”

“好!”

张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喜色:“最后一个问题,青禾院防御法阵的通行口令是什么?”

剑无极眼神躲闪,表情为难,欲言又止:“是、是……”

张晟眸色一沉,阴恻恻地冷笑道:“噢,爷差点儿忘了,你家里还有个老婆对吧?所以呀,爷劝你最好想想清楚再说,若这通行口令有问题或是不好使,呵呵,爷就先把你老婆剁了!”

“不不不!不关她的事!”

剑无极哆哆嗦嗦,一脸惊慌失措,带着哭腔求饶:“张公子息怒,老朽夫妇只是普通人,除了养花种草,别的什么都不懂,还望张公子能发发善心,放老朽夫妇一马,老朽保证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

“少废话!”

张晟眼睛瞪得像铜铃,不耐烦地厉声斥道:“快说!青禾院的通行口令是什么?”

“是是是,这就说,这就说……”

剑无极点头哈腰,语速飞快地道:“口令一共七个字 ,‘狗蠢晟张晟蠢狗’”

“苟什么玩意儿?”

张晟眉头紧皱,云里雾里地掏了淘耳朵:“太快了,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狗、蠢、晟、张、晟、蠢、狗!”剑无极有求必应,又说了一遍。

“苟、……什么乱七八糟的……,老东西,你故意的吧?念的什么鬼东西?慢吞吞的在招魂哪?”

明明短短七个字,张晟就是记不住,气得瞬间暴怒,直接一脚将‘吴大爷’踹翻在地。

剑无极‘唉哟’一声顺势滚了几圈,一脸无辜地哼哼唧唧好半晌,这才委屈巴巴的再一次从地上坐起来。

抬眸瞥见张晟正在抓耳挠腮的来回踱步,剑无极眉目微垂,十分体贴地出了个好主意:“张公子,不若将这七字口令拆分成两组,前四个字一组,后三个一组,狗蠢晟张、晟蠢狗,这样一分开就顺口多了!”

“苟萶圣璋……圣萶苟?”

张晟压低声音先试了一遍,还别说,这法子真不错,轻轻松松就把一整句背下来了。

不过,为了将通行口令烂熟于心,张晟又继续试了好几遍:

“苟萶圣璋、圣萶苟,苟萶圣璋、圣萶苟……”

虽然这通行口令有点拗口难记,念起来也有点奇奇怪怪,但张晟却没有继续往深处想。

因为在张晟看来,剑无极本就是个温文尔雅的斯文人,设这样的口令,更能彰显出他的与众不同。

回想起昨日街头两人初见时,剑无极眉眼带笑衣着素雅,身姿如修竹般挺拔,着实令人心动不已。

原本以为碍于身份,像剑无极这样的妙人儿,这城主府里注定只可远观,而不能亵玩。

万万没想到,司法仙宗那个姓染的小畜生,竟然出手把剑无极打成了重伤。

一想到剑无极那张俊美精致的容颜此刻苍白若雪,正我见犹怜玉体横呈地躺在榻上下不来床,张晟就瞬间口干舌燥,小腹禁不住有一股邪火在四处乱窜……

若能顺利将那人弄到手,他定要好好疼爱一番……

还真是越想越兴奋,张晟眼神贪婪闪着绿光,伸出舌尖舔了舔肥厚的嘴唇,那张刀疤脸笑得不怀好意,像极了一匹已经盯上猎物的恶狼。

“嘿嘿嘿……,不错不错,选日不如撞日,机会难得,爷一刻都等不及了,这就去青禾院找剑无……”

‘极’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张晟的声音就突兀地戛然而止,表情动作也都瞬间定格。

那场景,就好似正在播放的画面,猝不及防被人摁下了暂停键,安静得诡异。

此时更深露重,月色微凉,窗外恰巧有瑟瑟夜风呼啸而过,引得周围烛火忽明忽暗,纷纷为之折腰。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静谧无声只有四个人存在的大厅里,竟凭空多出一道清冽如泉水般好听的戏谑声线:

“何必如此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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