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蒹手动把自己以前手机里存的号码搬了进去,其实也就几个人,许南鸽,云阑和那个辅导老师。
存完后,她视线再度停留在了通讯录顶端的那个名字上。
荧惑。
这是谁?云阑的朋友?
云蒹一贯直线思维,疑惑了,当即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电划很快接通,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
于是,她又发了条短信过去,“请问你是?你号码存在我的新手机里。”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又埋头看卷子,几秒后,手机震动了,云蒹以为是那边回信息了,一看,是那个家教,问她,“书买了没有?”
云蒹用新手机刚下好家教app,比旧手机丝滑不少,她回复,“买好了。”
“那就赶紧自己看,不懂的拍照问我。”家教说,“一晚上最多问三次,高中以前的课我懒得讲。”
云蒹,“哦。”
不过一想起自己这一节课就那么点钱,她买了十个课时,也就一个月,也没什么好不满意的了。
她开始看六年级的题目了,看得飞快,正看着,电话又响了,是云阑,声音疲惫,“有点事情,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了,不要等,晚上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云家父母在花宁街有家小面包店,不过因为经营不善,已经濒临倒闭,这个剧情云蒹是知道的,便连上次严泰和来催债,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云蒹看完了大半本书,又写了两套英语卷子,已经过十二点了,云阑果然还没回来,小黑脸也一直不知所踪,偌大的屋子里就她一个人。
云阑走不了路,身体也不好,云蒹想到上次来讨债的严泰和,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外头天已经全部黑了,风呼呼刮过面颊,好在她体质特殊,也不怎么怕冷。
云家位于城市边缘,她步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在路旁发下一辆共享单车——这还是昨天许南鸽刚教她的,说她以后不想挤地铁可以骑车回家。
她扫码打开,骑上单车,立马摔了一跤。
云蒹这才想起自己从没学过怎么骑车,于是又搜了个教学视频,快进看完,终于,十分钟后,她歪歪斜斜的骑上了自行车。
女孩长长的黑发被风吹得在身后扬起,在昏暗,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飞快骑过。
云蒹越踩越快,夜风从脸颊拂过,周围景色飞快倒退,她只感到新鲜好玩极了,比坐轿车还好玩,当前心情极好,甚至有几分想唱出歌来。
如果现在有人看到这一幕,估计眼珠子要吓掉。
毕竟一个纤细少女,黑头发白衣服,大半夜把共享单车骑出了奔驰的速度。
面包店地址她是知道的,夜晚的花宁街比白日安静很多,商店基本都关门了,还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通宵火锅店,酒吧,就只有酒吧霓虹亮的最为厉害,里头还传出了隐约的摇滚乐声,云蒹第一次过来,看哪里都满是好奇,都只想进去看看。
她来这个世界后还没有好好过逛街呢,毕竟穷苦高三学生,没钱也没时间。
她还背着个小书包,披散着黑发,小脸儿很乖,眸子亮闪闪的,大半夜独自走在街上,这看看,那看看,也很是显眼。
……
“你看,那不是你那小主人,她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陆却拎着酒瓶,忽然就目光一凝,他夜视目力极好,隔着几条街道,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陆却话没说完,硬生生咽下去了后半截。
他悻悻的,摸了摸下巴,又灌下去一口酒。
妈的,不就是他主人,他现在不就给人当宠物,他说错什么了?
当不好,小心人家不要他了,这什么破烂性格。
啧,毕竟现在形都化不了了喽,想靠出卖色相都没法。
“黑猫”身影从高楼上轻盈跃下,影子投射在旁边大厦上,被拉得极长,他就没入了这影子里,瞬间消失不见。
云蒹终于看到了云朵面包店的招牌,白底蓝字,做的还挺可爱,就是灯管坏了几根,招牌都没有完全显示出来。
没等她推门走进去,里头传来一阵吵闹声。、
店面原本不大,现在被四个人站得满满当当。
云阑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姐姐,还围着围裙,眼里含着泪,“那是昨天刚进货的面包,卖了好多出去,我自己还吃了,都没问题。”
对面是个高大青年,足有一米九,皮肤微黑,很结实,满脸络腮胡,他眼睛一瞪,把旁边桌子拍的震天响,“老子上午在你这买的,他妈的,吃一口老子就拉了半天,你现在不想负责?反正今天这事情不解决了,老子把你这破店砸了。”
许秋秋擦了一把眼泪,对云阑哽咽着说,“云哥,这面包卖了很久,大牌子的,只有他说吃了拉肚子,我可以现在就吃给你看。”她抹眼泪,竟然要直接从那面包上撕下一片自己吃,被云阑阻止了。
这人估计就是上门来找茬的,借机讹钱。
云阑一般不来店里,一个月就过来一次对账,今晚却遇到了这种事情,也是心烦意乱得很。
“您能提供下在我家的购买小票?”他耐着性子和青年对话,“还有医院诊断证明?”
“早尼玛扔了。”黑脸青年说,一指旁边橱柜,“这不一模一样?”他又指了指桌上那个吃了一半的面包,“你们还想赖账?”
双方正僵持着。
“哥?”就在这时,云蒹推开门,探进来一个小脑瓜子。
小姑娘围巾帽子都没戴,白生生的小脸被风吹的通红,头发也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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