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迷迷瞪瞪的看贺宴辞:“哦,以后不准喝了。”
“嗯,再也不喝了,我现在就去洗干净,你先睡觉。”贺宴辞弯身抱起温阮柔软的身子,往内室大床走去。
贺宴辞给温阮掖好被子,在床边坐下,屈指触了触她吹弹可破的脸颊,轻轻说,“宝贝,我们去旅行吧。”
清早,温阮是在贺宴辞磁性沉稳的嗓音里,悠悠转醒,他在窗边讲电话,嗓音压得很低很低。
温阮转过身,趴在床上,指尖在贺宴辞的枕头上划圈圈,百般无聊,她偏头看贺宴辞挺拔的背影,他一改衬衫、西裤,一身深灰色的棉质休闲装。
她扭头拿手机看时间,五点四十分,好早。
贺宴辞讲完电话,转身,床上的温阮脑袋趴在他的枕头上,懒洋洋的,一双睡意惺忪的眸子正看他。
贺宴辞硬冷眸色润了几分温度,他收起手机,走过去,弯身在温阮的唇上轻一贴了下,“吵到你了?”
“你要出差吗?”她隐约听见贺宴辞讲电话让李婶收拾行李。
温阮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她和贺宴辞没相处多久,她竟然有点不想他出差的感觉。
“不出差。”贺宴辞拉了拉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背盖上,眸色温和。
“那你收拾行李做什么?”温阮揪着被子的手缓缓松开,眼眸一丝明亮闪过。
“度蜜月。我们结婚的时间太赶,都没个正儿八经的度蜜月计划。贺隽昨晚说我不够浪漫,他说你们女孩子喜欢浪漫。该有的章程还是必须要走下去。”
“贺隽的浪漫你可别学。”太浪了,不知道有过多少女朋友才得来的经验。
“怕我学坏?”贺宴辞低笑。
“才没。总之,你别听他的。”温阮顿了顿又说,“我不太想去度蜜——旅游。天太冷,又快要过年了,我想和爷爷一起过年。”她知道,爷爷的情况并不好,她想把美好的时光都留住。回忆太多,会不会有一天舍不得。
“我们去不冷的地方,离过年还有一个月有余,度蜜月的时间很充足。”温阮想拒绝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口,被贺宴辞抢了先,“你昨晚答应过我的,你想反悔?”
啥?
“我昨晚什么时候答应的?”她睡得很早好么,贺宴辞还出去找贺隽,别想骗她,她记忆力超好的。
温阮完全不信的看向贺宴辞,贺宴辞眸色冷淡,面色冷了几个度,似乎在不开心。
也是,要是她真答应了,又反悔。
她也会不高兴,更别说贺宴辞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吧。
温阮抿了抿唇,“我真答应了?”想了想,她还是一点印象没有。
贺宴辞冷哼,“你小时候睡糊涂后什么都能赖的臭毛病不记得了?幸好我留了一手,给你听听昨晚你是怎么说的。”贺宴辞边说边掏手机。
温阮清澈明敛的眼眸眨了眨,她很好奇自己怎么答应的。
贺宴辞眉眼一压,装模装样的翻手机,眼角余光瞥一脸好奇的温阮,淡然道,“正好让你听一听自己的呼噜声。”
“啊,我还有呼噜声?”不可能吧?她不打呼噜的,唐随意说过,她睡觉很老实,一动不动的,唐随意特喜欢跟她一起睡,她不会抢被子。
“不信?那我翻出来给你听。”贺宴辞随意点相册工作视频。
“不要。”温阮压住贺宴辞的手背,作为一个有形象的淑女,打呼噜很可耻,她慌乱的说,“你赶紧删掉,贺宴辞警告你,不允保留在手机。”
贺宴辞眼帘压了压,完全没有要删除的意思,温阮催促,“赶紧啊,快点删除啊。”就差抢手机了。
贺宴辞唇角微勾,又装模作样的点了点视频删除。
“删了吗?”
“嗯。”
温阮抢来手机,找了一遍,确定没有,才放心。
言归正传,“度蜜月的事,你有什么好想法?”
去就去吧,就如贺宴辞所说,该有的章程还是要走的,她好久没旅游了,“不想去国外。”温阮见贺宴辞一副洗耳恭听,她想了想,“云南吧,这个天暖和。”
“行。”贺宴辞压了压她的肩,“你再睡会,我陪爸晨跑。”
昨晚跟贺宴辞谈了话,又被贺父说了一顿的宋燕桦一晚上没怎么睡。
一早起来给闵清打了个电话,道了个歉,说什么上次她说话有些过激。
两人谁都不服谁的寒暄几句。
宋燕桦挂断电话,去厨房安排贺老爷子的早餐,贺老爷子在生活上一家人相当仔细,这几个月温老爷子病重,贺老爷子白天基本都在温老爷子那边,由闵清在照理饮食。
今天孩子们难得都在家,贺老爷子便在家里。
贺宴辞下楼没多久,温阮也起了。
她下楼,宋燕桦在跟厨娘交代早餐的事。
宋燕桦从厨房出来,一眼瞧见从另一端楼梯下来的温阮。
宋燕桦余光不经意打量温阮一眼,跟她几个月前第一眼见她没什么差别,端庄典雅的大小姐,下楼迈的步子是很有规律和讲究,就连她都做不到。
温阮的模样和衣品以及礼仪都是极好的,她见过太太圈太多的千金小姐,都比不得温阮,
大概是温阮一直居住南方的缘故,身上没有京都圈儿名媛千金的张扬,反倒是一种温婉的气质,她不得不出承认温阮在气质这块,她没法子挑剔的。
宋燕桦佯装没瞧见,转身往另一端楼梯上去。
“妈妈早。”
温阮温温软软的一声‘妈妈’,让宋燕桦顿了步。
宋燕桦没想到温阮会这么大方的和她打招呼,还亲切的喊她‘妈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流动,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她。
贺宴辞自小是个有主意的,初中念完就出国,大学毕业才回来,性格很淡,基本不跟她和家人太亲近,又开了自己的公司,他忙起来几个月见不到人,别说,这么亲切喊她,就连一声‘妈’能听到都稀奇。
“嗳。”宋燕桦不知所措的应声,“怎么起这么早?”她们圈子里那些个夫人的儿媳在家里谁不是睡到中午才起,她原本都没指望温阮能起来吃早餐的。
温阮小步走向宋燕桦,白皙的小手圈住宋燕桦的手腕,娇嗔道,“哪还早了,爸爸和贺宴辞晨跑可能都有几公里了。”
宋燕桦淡笑:“我们女人不跟他们比。”
宋燕桦忍不住细细打量,温阮今天的套裙看上去很简单,领口处有刺绣,针法很巧妙,仔细瞧才能看见,是她没见绣法。
宋燕桦好奇,“阮阮,你的衣服都是出自于哪家的设计师啊,我发现每一套都好特别。”不管是淑女套装,还是普通的常服,还是旗袍都具有独特的气质。
“妈妈,您是说我领边的隐针绣嘛。这并不是出自设计师手中的,是我自己没事瞎捣鼓的。”说来,温阮有些不好意思,不会是吐槽难看吧。
“你还会苏绣?”宋燕桦太惊讶了。
苏绣又称之双面绣是刺绣中出了名的高难度,隐针绣是苏绣其中的一种。
她还真看不出来,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小时候粘人得很,又爱哭。
还有这本事了。
温阮汗颜,“苏绣是我外婆的独门绝活,我学不成的,就会一些皮毛,不及我外婆万分之一。”温阮十分苦恼,她这方面天赋不行,外婆还安慰她,人要适当有一些缺点。
温阮外婆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宋燕桦早有耳闻,早年闵清从南方来北方念书,温婉的气质迷倒了一群富家子弟,谁人不知闵清家里是名门望族,母亲是大家闺秀。
她没见过温阮外婆的手艺,在宋燕桦就觉着温阮绣得这个好看,“我看着你这个就挺好的。我这件衣服可以袖吗?”
宋燕桦身上是一件黑色中袖旗袍,上好的丝绒布料,领口点缀了一圈小珍珠,可以改良。
“可以。绣出来效果一定很好。”
“真的吗?可以跟你的一样吗?”宋燕桦神采奕奕。
“比我这个效果更好。”她的衣服是浅色,绣品配色也是浅浅的,宋燕桦这条旗袍色彩深,效果只会更好。
“是吗?我还有几套,你有空帮我瞧瞧,能不能都添一些绣品上去。走,现在就去帮我瞧瞧。”宋燕桦拉温阮去她房间,在衣帽间取了不下十套旗袍装。
宋燕桦之前是不怎么穿旗袍的,这几个月每每瞧温阮穿的旗袍特别好看,就做了几身,自己上了年龄身材到底比不得温阮,在一众太太中算为出众的。
贺宴辞和贺父晨跑回来,简单清理便上了楼。
贺宴辞轻悄悄回卧室,温阮没在卧室,床上床品整齐,佣人已经收拾过,他下楼问了佣人才知,温阮跟宋燕桦去她屋了。
贺宴辞眉头紧拧,拿起手机就要拨温阮的号码。
贺父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悠闲喝茶一边说,“不用担心,你妈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就一张嘴碎了点,心儿不坏。两人适当相处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温阮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
贺宴辞在心里哼了声,他媳妇儿惹人喜爱那是肯定的。
就怕宋燕桦那张嘴太碎,说一些有的没的。
尤其是昨天跟他说的那些话,要说给温阮听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温阮那个小姑娘表面上温温和和的,实际心很细,有脾气,又倔想法又多。
贺宴辞眉头紧锁,表面不惊的迈他两条大长腿往父母房屋的那处楼梯去。
他一只脚刚迈上楼梯,温阮和宋燕桦一起下来,两人说着什么话,相处还挺融洽的。
贺宴辞冷这个脸,不动声色把温阮往怀里揽了揽。
“......”宋燕桦无语,“什么态度?还怕我吃了你媳妇儿不成?”
“......”温阮不知道贺宴辞为什么突然将她揽在怀里,小脸漫过一丝绯红。
贺宴辞不以为然,一副你说的没错的模样气得宋燕桦扭头冲客厅沙发区方向走去,走出几步看到两个行李箱,黑色的她认得是贺宴辞的,“拉行李做什么?又要出差?”
“出什么差,两个小的订了今天的机票准备去度蜜月。”贺老爷子被陈叔从外头搀扶进来,笑嘻嘻的接话。
今天?
温阮抬头看贺宴辞,这么快的吗?
贺宴辞偏下头,在温阮耳边低声,“趁热打铁,省得你又不记得了。”
“......”温阮。
吃完早饭,温阮跟贺宴辞出发前,宋燕桦将自己手上戴的一枚帝王绿翡翠镯子取了下来交到温阮手里,“这是我当初进门宴辞奶奶给我的,专门给贺家儿媳妇的,我们几妯娌一人一个。按理来说,该下聘礼那天就一同带给你。我想着宴辞跟你回老家再给你,就拖到现在了。”这是一部分原因,实际是她不舍,还想戴一戴。
温阮手心托这么贵重的东西,跟烫手洋芋似的,她不知道收还是拒绝,虽说她跟贺宴辞结婚是有前提的,但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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