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借此次瓜果酸涩之事派宫中之人亲自授以当地人民果脯糕点之厨术,让那些因难以入口而滞销的瓜果制成宫中才有的糕饼,再大批量的流入附近富裕的城镇中售卖,所得银钱尽数归农人。

这样一来既不会因为当地官员借机索要银钱而过分损伤国库,也能够让百姓滞与库中的瓜果能够大批量的处理,也可借此事让西北子民安心忠于朝堂。”

顺嘉帝看着秦怀璧,小女儿正一本正经的扳着雪白的手指,话说的是滔滔不绝,然而所说却是条条缜密,虽像是小儿胡言,但细细想来竟是有八分道理。

话毕,秦怀璧便握上白嫩嫩的小拳头,兴冲冲的扬着笑道:“父皇,您觉得儿臣方才所言如何?”

然而盯了半晌,顺嘉帝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双凤眼深如井底一般,倒教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都说天子心思难辨,即便秦怀璧是他自小宠爱的嫡出女儿也依旧是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因此此刻见了这神情,秦怀璧的笑便随着心虚而凝固了下来,讪讪道:“儿臣只是随口一言罢了,还望父皇不要降罪与儿臣。”

顺嘉帝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亲自为秦怀璧喂了一口温牛乳,笑道:“难不成朕在你跟前是那般喜怒无常的人?”

秦怀璧讪讪。

见她眼含胆怯,顺嘉帝便柔了声,接着道:“父皇只是觉得温庆真是长大了,寥寥几句竟已能解为父担忧之事。”

秦怀璧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道:“父皇言重了,温庆这两日随着各位哥哥舞文弄墨的听了夫子的几句训导随口一言,实在不敢当父皇的一句夸奖。”

秦怀璧垂眉低目,一字一句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可她终归年岁稚嫩,紧扯衣角的惶恐姿态依旧是尽数落在了顺嘉帝的眼中。

跟所爱之人唯一的血脉对自己竟抱着惧怕的情绪,这无疑是一件可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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