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戎感觉自己要被夺舍,但强大的意志抵御住了外部入侵,诡异生物的影子停留在了视网膜,只差一点就能驱逐出去。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想听听对方要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您的意志力与精神力真是超乎寻常,我们做个交易吧。”

与眼球一样, 对方的陈述直接通过精神力传达。

喻戎也用精神力回应:“你是谁?”

“离我们上一次见面才过去不久,那时候我寄宿在一个富二代的身体里,浏览地下室的绝版藏书。”

喻戎想起来了,这是在于老爷子的宅邸里发生过的事。

它居然还没有离开!如今还盯上了自己!

虽然很惊讶,但他并没有用面对米戈时的警惕,对待眼前的诡异生物。

在他的印象力, 对方从来没有表现出致命性, 在地下室时也不过是打晕那些神棍而已,也没有杀人, 完全可以理解。

“你有什么想交易的?”

“我想要了解您脑子里存放的知识,作为回报,米戈的危机由我们来解决。”

真是打瞌睡遇上送枕头的,喻戎不得不怀疑,对方从一开始就在监视自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自己的记忆里存放着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召唤诡异的所有仪式?它们要的是这个?

对方催促道:“希望您尽快做下决定,在您犹豫的时候,可有不少人丧命。如果您同意的话,请不要用精神力量抗拒我们的思维连接。”

喻戎沉默片刻,放开了对大脑思维的防御。

这一刻,喻戎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奇特的房间中,而非地形车,他的思绪也跟着入侵者的脚步来到了自己的记忆深处。

在那里,存放着大量连喻戎自己都不曾知晓的记忆。

与此同时,对方也兑现了承诺。

在另一边, 米戈正在前哨站的地面防御工事上肆虐。

大口径电磁炮的攻击就像是大炮打蚊子,起不到多少作用,而导弹在被米戈拦截一批后, 并没有多少能切切实实造成伤害。

局势陷入了一边倒的情况,战场也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米戈甚至闯入了地下掩体,造成了火药库爆炸,山顶又被削平了一层。

赶来的支援不过是杯水车薪,代表苏军最高科技的战机,在灵活性上比不过米戈单体,号称钢铁巨兽的地面武装也被强大的冲击波炸成废铁。

眼看形势将不受控制,米戈的攻击居然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接着,它们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变得生疏起来,像是对这副身躯感到全然陌生,就连走路的姿势也变得笨拙而怪异。

在新的人类支援赶到前,它们终于重新学会如何扑扇翅膀,这时候,不约而同地,它们直冲云层, 朝着大气层外飞去。

虽然战场上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目前情况来看, 仗应该算是打完了吧?敌人都撤退了。

喻戎的在几秒种后就恢复了身体的掌握, 对方在扫描完自己的大脑后,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兑现承诺的事一句没提。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骗炮。

重新恢复自我意识的过程痛苦而艰难,虽然神智健全,但眼前依旧会出现一些恍惚的幻觉,也许是因为彻底被掩盖的记忆又翻了出来,喻戎对这些新的东西不好控制。

他一开始就想错了,他还以为对方是要诡异的召唤仪式,但后面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脑子里居然有更加危险的事物。

那是绝对不可公之于众的可怕知识,那是承载相当重量的禁忌历史,在翻阅其中内容后,连喻戎也起了一身的冷汗。

相比之下,那些召唤仪式不过是落后的玩意。

来自他前世的记忆中,有更加迅速的生物灭绝手段。

他一直以为,前世的世界相比这里简直就是生命的摇篮,现在看来,说是生命的熔炉都不为过。

确实,那里有过一段黄金时代,可伴随着外神们的注视,文明的路线就不对劲了。

邪神的低语穿过被灰烬和煤烟笼罩着天空,夹杂于机器嗡鸣与金属轧击,叵测地“祝福”着祂们的信徒,引导文明走向“正确”的未来。

“正确”?

能源危机,宗教隐患,战争阴云……

对知识的追逐,对未知的恐惧,对力量的沉迷……

以及,比这个世界还要极端的,遍布世界每个角落的生存规则。

在那里,人类用血肉的游戏,满足邪神的消遣。

所谓的死灵之书、纳克特抄本,这不过是课后必背。

伊波恩之书、黄衣之王、蠕虫之秘密、无名祭祀、拉莱耶文笔、塞拉伊诺断章、尸食教典仪、格拉基启示录、波纳佩教典……这些书籍随处可见。

文明毫无疑问迎来了灭亡,而喻戎自己,则在穿越的那一刻,遗忘了这些记忆的存在。

而目前看来,这段历史,很有可能将在这个世界又一次上演。

纷繁复杂的情绪一股脑涌上了喻戎的脑海,他在回忆里苦苦挣扎,忘却了自己在台阶上坐了多久,直到艾薇的手搭上他的肩头,喻戎这才终于将注意收回。

他没有站起身,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他抓住自己颤抖的手指。

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怎么了?”

在真相所带来的震撼面前,艾薇的呼唤听起来是如此遥远,喻戎许久才做出反应,小声回了一句没事后,朝着控制室走去。

他得联系出版社,确认米戈的情况。

同样抑郁的还有楼上的高咏,仓库的酒精饮品几乎要被他清空,甚至连娜塔莎的那一份都没放过。

看着高咏那毫无节制的行为,娜塔莎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所以,她也参与到品酒行列,干掉那仅剩的几瓶珍藏。

“喝这么多,你就不怕猝死吗?”

一把夺过酒瓶,娜塔莎掀开旁边的杂物给自己找了个座。

高咏反问:“醉生梦死不好吗?”

“好是好,但活着才能做梦。”

她说着,将扑来夺酒的高咏推到一旁。

“别拦我,我这次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既然抢不回来,他索性重新开了瓶酒。

娜塔莎看着他,微微一笑:“行吧,不劝你了,我也来两口。”

高咏看了看她,将手里的酒瓶推到一边。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之前开战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求救啊。”娜塔莎一副恬不知耻的态度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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