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纬换了身衣服,进了宫面圣。

宫门的侍卫早已得到了命令,确定过祁清纬的身份之后,便放他进了宫门。祁清纬一路无语,穿过重重宫墙,来到了御书房的偏殿跟前。

内官进去通报,“陛下,祁大人到了。”

泽坤帝正与太子宋允宸说话,听罢就是笑着摸了摸胡子,“倒是来得巧,让他进来。”

泽坤帝现年将近五十,可能是因为公务繁忙,政事繁多,故而面容颇显苍老,穿着一身朱红色常服,眉宇颇具威严。

祁清纬进门,恭敬地朝泽坤帝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泽坤帝心情颇好,上下打量了祁清纬一把,笑道:“几年不见,爱卿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泽坤帝熟稔的语气,让祁清纬心里一松。身为臣子,最为害怕的就是陛下把自己忘了,好在,泽坤帝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祁清纬笑道:“微臣有变,变得更丰神俊朗了。”

“哈哈。”泽坤帝被逗得哈哈大笑,摆摆手,“坐。”

祁清纬这才看向旁人,发现不仅太子在,现已经升为太子詹事的唐忠也在。

太子宋允宸是大皇子,皇后所出,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他面容俊朗,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而唐忠与当年相见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见着祁清纬看过来,他还隐晦地朝他使眼色。

双方纷纷见礼,然后坐了下来。

祁清纬这一待,就是待到了天色暗了下来。泽坤帝面露疲惫之色,众人才告退。

祁清纬和唐忠其实都是宋允宸一派,是宋允宸的班底,故而他对祁清纬并不陌生。才出皇宫,宋允宸便笑道:“祁大人刚到京,不妨好好休息。这种清净的日子,可不常有。”

宋允宸的话透露出了别的意思,祁清纬恭敬地道谢,与宋允宸分离。

宫门自有各家的马车候着,唐忠却一把搂住祁清纬的肩膀,笑道:“祁兄,好久不见了,走,我们走一路,我捎你一程。”

祁清纬被他这样一搂,踉跄了一下身形,脸色便惨白了下来。近了光,唐忠才发现,担忧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一路颠簸至今,然后又立刻进宫,祁清纬身体早就撑不住了。他不过是撑着一口气,随着宋允宸一走,立刻就松懈了下来,站都站不住。

“无事,可能是累着了。”

唐忠本还想和他说说话,见状便把他送上马车,说道:“既然如此,那等你好了,我们再喝酒。”

“好。”

祁清纬回了府,才到厅堂,就见得祁清穆在候着,此时激动地叫道:“大哥。”

祁清纬见他行礼,眼眸闪过恨意,很快消失不见,嘴里说道:“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多礼。”

祁清穆笑道:“这不是见到大哥,太激动了吗?此次回京,大哥是不是就不走了?”

祁清穆在试探,祁清纬想到宋允宸刚才说的话,心里也有了成算,不过他面上不显,只叹道:“我也不想走了,孩子大了,该启蒙了。”

祁清穆笑容微顿,“是该如此,大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我做什么都觉得不安心,生怕自己闯了祸。”

“你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说这种话?”祁清纬拍了拍他的肩膀,“该独当一面了。”

祁清穆只觉得牙根一阵发疼,只能应允,“大哥说得是。”

待得祁清纬回了院子,祁清穆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片刻,这才回了房。

舒敏惠见他进来,立刻问道:“怎么样了?”

祁清穆说道:“他应该会留在晏京任职,只是不知道他会担任什么职官。”

舒敏惠叹息一声,“估计也是明降暗升。”

祁清穆冷哼,“升职又如何?就看他有没有命去当这个官了。”

舒敏惠倒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难道你又要动手?在晏京动手,你是疯了吧?”

祁清穆摇了摇头,“不用我动手,他身体不好。我刚看了,脸色苍白,下盘不稳,明显是虚弱的样子,应该是当年的毒拖垮了他的身体。”

舒敏惠大喜,“那岂不是不用我们动手?”

祁清穆也笑了起来,“正是。”

正如祁清穆所猜想的那般,祁清纬的身体确实开始迅速低下。因为伤了根本,一般医药都没有作用,他哪怕是心里有了准备,可这一天天的看着自己衰败下来,也是不由得有了一丝着急。

他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自己倒下了,自己这一双儿女又怎么可能能够安然活下去?可是这一双孩子都还太小,自己再怎么急,也没有用。

祁清纬选择回京,一来正如他所说的,祁长临该正式启蒙了,二来则是他得回来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尽可能地给他们铺路。

如果他一直都在外放,陛下是否还记得自己,而一旦自己身亡,一双孩子又该如何回来,又是一个问题。

一双孩子不知道自家父亲的烦恼,祁洛熙年纪也不算小了,已经懂得了察言观色,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二叔家的孩子对她说话有些奇怪,便没有太过于亲密。

可是祁长临没有,她才五岁,又一直被宠着长大,故而天生烂漫,整天与祁长丰厮混,越来越皮,自然伯爵府也被他们搅得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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