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苏晚晚成天费尽心机花枝招展,只想在宋子卿面前留个好印象,没想到天不作美,活生生让她变成笑话,就好像是要故意与她作对一般。
百香楼,亥时……
苏晚晚不想扫了众人的兴,还是坚持到了最后,笙歌散尽,街市也渐渐人潮退去。时辰已经不早了,苏若言辞了众人去送姜芸,临走之时他拍着宋子卿的肩道了句:“珍重…”,然后同苏晚晚说:“哥哥这两天就回苏府。”
她才不稀罕他回去,扰了她的清净,还占了她的宋子卿。
楚宁歪歪倒倒像是喝醉了,苏晚晚心领神会,借故说要买东西,让苏衡先送楚宁回去,宋子卿几欲开口,等他们走后才问她:“要买什么?”
她哪有什么东西要买,只不过是成全他们,不过天气凉爽,逛逛也不错。她想起上次和宋子卿逛街市还是在拜师那晚,像是过了很久了。
一路上挑挑拣拣,苏晚晚什么都看,又什么都不买,心里只想着怎么开口,忐忑不安。
正巧走到城楼下,有几个卖饼的,还有卖梨的贩子耷拉着脑袋,见他们来了都来了精神,这时一个小女孩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襟,扎着两发髻甚是可爱:“姐姐买个天灯吧。”
深秋的冷风还是冰凉的,苏晚晚蹲下身来心疼地问她:“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
那女孩奶声奶气回答:“我只要把这个卖完就可以回家啦,娘亲还说要给我买梨膏糖吃呢。”
苏晚晚索性把她手里剩都买了,宋子卿问:“这么多要放到什么时候?”
“你说呢?”苏晚晚笑着反问他,她拉着他上了城楼,旁边已经站了不少人,男女老少,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问宋子卿,“可有什么心愿?”
宋子卿想了想说:“还是你写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写什么,只不过是看满天的灯十分好看,她把笔递给他:“我怕写得太丑天上的神仙看不懂,要不你替我写?”
宋子卿接过笔,认真听她念着:“一愿父亲仕途坦荡,娘亲身体安康。“
宋子卿挽袖一笔写下…
“二愿兄长与父亲和睦,心想如愿以偿“。
宋子卿写了…
第三…
第三……话在嘴边,她犹豫了一遍又一遍,宋子卿侧首等着她继续念,那副样子倒像是与她举案齐眉的郎君,她不禁痴笑,梨涡浅浅,映着满星的天灯,她缓缓开口道:“三愿子卿白云疏淡,一生安好“,宋子卿手中的笔稍作停留,片刻,他也照写上了。
写完,宋子卿将灯递给了她,她看着那孤单单只有她的名字,指了指说:“既然一起放,这落款也得写上你“。
宋子卿接过来一挥笔添上了,他的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苍松,如劲竹,苏晚晚想她是学不来的,她看着自己的名字甚是喜欢,那是宋子卿第一次写她的名字,写的很是好看,比她像虫爬一样的好看很多。
“我都有点舍不得将它放了“。
烛光照在宋子卿的侧脸,那似乎被仔细雕琢过的轮廓又显得那么的自然,乌黑的双眼映着光,苏晚晚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一切那么的虚幻而又真实,她看着有些移不开眼了
“宋子卿。”她唤他
宋子卿转身,苏晚晚取出腰间的短刀对他说:“这个,送给你了。”
宋子卿有些惊讶,不知是何意,苏晚晚便说:“我既不会作诗也学不来做菜,想来想去我还是想把这个送给你。”
风过,宋子卿立在那里,他只是盯着她手中的匕首,呆呆的,她不知如何自处之时,没想宋子卿竟然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得不像平时的他。
“冷月剑”,玄青色的鞘身上镶着猩红的石头,据说那是“月璃夫人”给王将军的定情信物,“风月璃”是风之谷的传人,风之谷百年来只有两位弟子,她便是其中之一,她心怀天下,与王进将军两情相悦,在十六年前的那场变故中官家都舍不得取她的性命,可她还是自刎随王将军去了,听说她就是用这把匕首自刎的。
苏晚晚还是把它视作珍宝,她喜欢月璃夫人洒脱的个性,也佩服她的勇气,送给宋子卿,也希望他能明了自己的决心。
“这把匕首我是最喜欢的,虽然这是王将军的……可我和父亲并不这么认为,很多百姓也不这么认为……或许,我觉得你和你的父亲也有什么误会…”
苏晚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每每想起那晚在药房的事,那时他风轻云淡逞强,可她还是看到他眼中的悲伤,才会眼泪不止…她想告诉他,一切是非不要听别人怎么判断,要自己去判断,只要问心无愧,无所谓身后名。
“我只是想说不用管外人怎么看你父亲,那都是外人的看法,就像王将军一样,我相信月璃夫人不会看错人……”
苏晚晚觉得自己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有些急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总之,我也相信子卿,希望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今日我将它给你了……如此,你可懂我的意思?”
“总之这个就送给你了,希望你会喜欢。”
宋子卿含着眼泪,语气竟有些颤抖:“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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