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

严清川指尖一缩,视线从谢予安身上逃离开,低声道:“不知所谓。”

谢予安笑着为她倒上一杯热茶,殷勤道:“严大人请。”

严清川接过茶,“你的事,司尉大人那里我自会去说明。”

谢予安笑眯眯道:“不急,我既是严大人的人,严大人看着办就行。”

严清川睨她一眼,双唇紧抿,一副不再想与之交谈的模样。

“严少卿,近来可好?”一名穿着富贵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信步而来,一手执着酒盅,一手拿着酒杯。

严清川起身回礼:“见过郑大人。”

能让严大人起身相迎的人想必官阶不小,谢予安心道。

男人走至案前,笑得脸上的肥肉堆起,一说话,横肉便随之微颤,“严大人可当真是个大忙人呀,上月小女及笄宴青天司可就独独缺你一人。”

“望员外郎大人海涵,那日下官有私事要处理,确是脱不开身。”

男人哼哼两声没再说什么,扬了扬手中酒杯,“那这杯酒,严大人可是要赏脸的吧?”

严清川神情依旧淡然,执起酒杯道:“自然。”

男人笑眯了眼,亲自给严清川倒酒,酒盅移过去的同时,他用另一只手托住严清川的手背,手指不老实的在上面轻划着。

一旁的谢予安看得瞪圆了眼,这特么职场性.骚扰啊!

她立马伸手一夺,抢过男人手中的酒盅,笑意盈盈道:“倒酒这种事哪能轮到大人亲自动手,两位大人若是不嫌弃,让小女子为二位大人斟上一杯可好?”

男人本欲发怒,可在看清谢予安脸的一瞬,他的眉眼就舒缓了开来,转而面向谢予安,捉住她的手拍了拍,“既如此,那你陪本官喝一杯可好?”

谢予安缩回手,笑着应下,心里却是把这猥琐老男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喝,喝不死你。

要知道,她因为那个嗜酒如命的老爸,从小练出一肚海量,迄今为止二十年里,酒桌上从无败绩,今天她不把这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喝趴下她就不信谢!

“这位大人,小女子敬你。”说着,谢予安端着酒杯送过去,男人笑得如沐春风,正要伸手接下,一只手指纤细莹白的手伸来,从中拿走了酒杯。

严清川微一仰头,饮尽杯中清酒,薄唇上泛着些许水光,“郑大人,这杯酒算作下官赔罪,下官还有事,便先走了。”说罢,她扯过谢予安手腕便直直出了酒楼,徒留下身后男人恼怒的低骂。

谢予安怔怔道:“严大人,你这样直接离场,没事吗?”

严清川撒开她的手道:“你可知那人是何人?”

“哪部的员外郎?”

“刑部员外郎郑晖,从五品,与刑部尚书私交甚密。刑部主管青天司,你可知,即便是司尉大人也得卖他几分薄面。此人.妻妾成群,淫.乱成性,你怎敢上前招惹他?”严清川神色愈冷,厉声道:“还是说,你今日前来,便是想趁机结识高官,攀附权贵?”

莫名其妙被扣了一顶帽子的谢予安表示很无辜,“我那不是想为严大人解围麻。”

严清川漠然道:“我自有法子周旋,你呢?若是郑晖铁了心要收你,便是我也保你不得。做任何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若是换了旁人对谢予安这一通教训,谢予安当即便要翻脸了,可这话是严清川说的,她生不气来。细细一想,严清川也说得在理,这书里的世界是封建王权社会,与法制现代社会相去甚远,在没有足够的权力地位之前,行差踏错便是小命不保。

“好,我知道了,严大人别生气了麻。”谢予安一脸卖乖,软声细语道。

严清川紧皱的眉峰松了松,“回去了。”

冬日夜里,月光清冷,两道颀长的人影投射在地上。

谢予安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严清川刚才的话。眼下她没了系统金刚不坏的金手指,再遇到什么危险就有可能死在这个世界,再也回不去了,还是得琢磨琢磨如何在这个世界立有一足之地才行。

她正认真思考着,前方原本走得笔直的人猝不及防停住了步子,谢予安差点撞上严清川后背。

“严大人,怎么了?”

眼前的清瘦身影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应。

谢予安绕到严清川身前,看见严清川紧蹙着眉头,闭着眼,神情瞧着似有些难受。

“严大人?”

严清川倏地睁开眼,惯常沉静深邃的眸子显得有些迷蒙,“我没事,走吧。”说完,她往前走了一步,但不知脚下是被绊住了还是一时不慎,竟然踉跄了一下,好在谢予安及时扶住了她。

这次严清川没甩开谢予安的手,她抬头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多谢。”

谢予安疑惑地盯着严清川的脸,看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严大人这是喝醉了?

此时的严清川,目光迷蒙,双颊暗红,连唇瓣都充盈了血色,显得艳丽不少,加之步伐不稳,可不就是一副醉酒的模样麻。

可是刚才严清川总共不就喝了三杯酒左右,这酒量,当真是三杯就倒?谢予安这般想着,便也就问了出来,“严大人这是喝醉了?”

严清川揉太阳穴的动作一顿,“没有。”

醉酒的人向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谢予安无奈一笑,“好,没醉,没醉,我扶着你,咱们继续走吧。”

“嗯。”严清川从鼻腔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嗯后,直直的就往前走了几大步,可她身前不远就是立着一棵大树,瞧她那架势,怕是想一头撞上去。

谢予安连忙拉住她,“严大人,这边,这边。”

严清川这会倒是很听话,脚下一拐,就别开了大树,可这拐动的幅度稍大,又直接拐去对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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