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走后没多久,当晚姜姒又起了高热。
因着前晌的风寒一直没好,方才同谢凛在软榻上胡闹一阵,不慎吹了风,姜姒眼下浑身都觉着冷。
晚膳没用几口,小姑娘就躲到了被褥里,捂得满脸通红,也不见好。
丹青没了法子,连忙去太医院喊人。直到御医开了方子,小厨房又连夜拿了药来煎。清漪殿当晚上下灯火通明,一时谁也不敢懈怠。
直等到五更,姜姒终是退了烧,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今日早朝,姜寒正式宣读了任命谢凛为首辅大臣的旨意。朝廷不日前才平息了动荡,傅冗又早值花甲之年,自然有心无力,确需推选一名辅政大臣。
孙太傅因着这些时日被关在大理寺那阴暗潮湿的牢房,染上了腿疾,告了两个月的长假。
谢凛身为镇国公世子,又在大理寺卿位置上担了两年,由他辅佐皇帝,自然没人反对。
倒是谢凛父亲镇国公闻言后,稍显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朝自家儿子望去。只见谢凛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对于谢琛的注视并未有所回应。
谢凛散值后听闻姜姒又起了寒热,微微蹙眉。
可白天到底不比晚上,宫里头四处戒严,谢凛又被姜寒拖了会儿,走出朝阳宫已是晌午时分。
他避开禁卫军,经过抄手游廊往清漪殿去,只路上耳目众多,谢凛实在没了耐心,脚尖轻点,朝房梁上去。
等到了清漪殿,丹青正巧从院子里而来,谢凛听到她搁下漆盘的声音,说道:
“公主醒了,先把药喝了罢。”
内室传来一道嘤咛声,姜姒将头蒙在被子里,闷声道:
“聚芳斋的果子买来了吗?”
“听着公主想吃,小全子前晌就出宫了,过会儿怕是快回了。”
姜姒扭头,“没有聚芳斋的果子,本宫是不会喝药的。”
聚芳斋是盛京赫赫有名的果子铺,每日限量供应不说,还滋长了一些买手的气焰。那些个买手天不亮就去排队,转头再以比原价高的价格卖给旁人。
小全子去的晚,也不知能否顺利买到。
丹青劝道:“公主不喝药病怎会好,奴婢取了些蜜饯来,公主勉强过一下可好?”
姜姒娇气,又矫情的很。挑食难伺候,还惯爱吃些甜腻的东西。尤为怕苦怕酸,简直一点儿也碰不得。
上一顿的汤药,还是趁着她寒热未退,混沌之中骗下去的。
“你去宫门口瞧瞧,小全子回来没,再不回来本宫可治他的罪。”
丹青连忙“嗳”了声。
她也希望小全子腿脚快些,公主好早点把药喝了。
这厢丹青走了出去,姜姒百无聊赖地直起身,闻了闻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嫌弃地皱了皱眉。
再抬眸,姜姒倏地瞧见一道玄色身影,就站在寝殿门口。她顿时吓了一跳,叫出了声。
直到确定来人是谢凛,她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清漪殿门前值守的内侍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进来。可公主闺房到底不得擅闯,几人焦急地在门外问道: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姒瞥了眼谢凛,只见男人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不怯地盯着她。
姜姒吓了吓,气不打一处来,可也不想让旁人知道谢凛再此,只轻声道:
“无事,刚才像是有只老鼠蹿了过去。”
两名内侍:“?”
天呐,清漪殿竟然还有老鼠,这可如何是好,冲撞了公主怎么办。
“可要奴才们进来处理?”
“不必了,不知跑哪儿去了,一会儿等丹青回来进来处理罢。”
两名内侍连忙应“是”。
可刚走出正殿,二人又忍不住挠挠头。这丹青姑姑什么时候敢抓老鼠了?
旋即拍拍脑袋,其中一人立即往内务府赶。
而寝室里的谢凛不慌不忙,听到姜姒把自己比喻为老鼠,也不恼,径直取过汤碗,递给姜姒。
姜姒朝后一躺,斜眼睨他。
“干嘛?”
“良药苦口利于病。”
姜姒撇嘴,“我不喝。”
她刚说完,正巧丹青去而复返。
丹青并不知道谢凛在,直接入了寝殿。才要开口回话,见到床榻边的男人,顿时噤声。
姜姒问:“小全子回来了?买到了吗?”
话说完姜姒才发现丹青手上空空的,她的眸光逐渐暗了下去,看来是没买成。
“小全子到聚芳斋时听说刚巧卖完,门口正巧有买手,小全子想同人买些,可那人说……”
丹青欲言又止,下意识瞥了眼一旁的谢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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