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得话,刚从地上站起,李嬷嬷身后的蜡烛噼啪一响,惊得她又跪在了地上。
昏暗的房间里,李嬷嬷从凳子上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浑浊的眼珠,双目似箭,将小喜牢牢钉在地上。
“嬷嬷,奴婢真的没有隐瞒,把该说的都说了,今儿个小姐外出,我和车夫都看着她在,中途有一阵小姐跑不见了,我们再找到小姐时,她头上的珠钗和鞋上的珍珠都不见了,浑身上下也是乱糟糟的,问她跑到哪里去了,她也只会摇头和傻笑。”抬头看了李嬷嬷一眼,对方正冷眼旁观地盯着她,小喜惧于对方的样子,立刻低下头,趴在地上,脑袋磕在青砖上:“李嬷嬷,奴才不是故意的,求您饶了奴才,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才等……”
小喜上前扯住李嬷嬷的裤脚,跪坐在地上,声泪俱下,哭诉着,祈求李嬷嬷能放她。
李嬷嬷有些嫌恶,被拉扯住裤脚的腿一抬、一踢,小喜骨碌碌地向后翻滚,脑袋一头磕在圈椅上,疼得她没忍住,惨叫一声。
然而对上李嬷嬷像是要吃人的样子,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的小喜,连忙爬起来,重新跪在李嬷嬷的跟前。
“起来,我不罚你,但你要给我记住喽!你,效忠的是将军府里的二夫人,可不是这个沧州,被遗弃了十多年的大夫人和大小姐,你要记住,你的用处,就是之后将念姐儿房里发生的任何事,都要立刻、马上给我禀报,知道吗?”
李嬷嬷抬起小喜的下巴,又细又长的指甲陷入小喜干净的下额处,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被迫抬高头颅的小喜,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谨记您的…吩咐,小姐房里…之后有任何…事情,奴才会立刻前来禀告。”
李嬷嬷松开手,指尖从下额处滑到脖劲,在她的脖子上来回转动,威胁道:“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我发现你有半点弄虚作假的地方,当心你的这条小命,死在我手里的冤魂,他们应该会很乐意你下去陪他们!”
“嬷嬷,奴才不敢,奴才一定听从您的吩咐,求您,奴才不想死。”小喜哀泣着,眼中的恐惧闪烁不定,一把握住李嬷嬷在自己脖子作乱的手,急忙地对她表达忠心。
“谅你个小蹄子也不敢,去吧,该怎么做,知道吗?”
“奴才知道,您放心,无论大事小事,奴才都会向您禀报。”
小喜走了,李嬷嬷对着火光,轻轻勾起了唇角。
就念姐儿现在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二夫人还怕她是装的,想将京城有名的大夫请到沧州。
叫她看,一个十岁,从小娇惯着,养尊处优的小姑娘,真要她装,可不一定能装的下去。
自己观察了念姐儿很久,都没发现有任何的纰漏,不大可能是装的。
再说,府里请来了沧州有名的大夫,得出的结论大同小异,都说念姐儿伤了脑子,二夫人还是太过小心了。
一个从没得到过将军疼爱,人老珠黄的夫人,加上一个疯疯癫癫的大小姐,老的老,残的残,有何可惧的?
现在也该为二夫人让让位子了!
烛光下,李嬷嬷伏在桌案上,写了一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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