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贵姓?在哪个单位工作?”最开始那个站着冒充雕像的家伙蹲在江宇身边问。

“免贵姓江!至于工作就别提了,我是个农民,没有正经的工作。”

“那你怎么走到我们这里来了?”

“我看你们厂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就进来了!”

江宇的话让他周围这三个青年哭笑不得。

没有把大门的你就进来了?当你们家后花园了。

“哥们!如果你们厂接了一笔订单,现在还能生产出来吗?”江宇没在意对方哭笑不得的表情,问道。

“哪的看多大的订单了,太小工人是没有啥积极性的, 干了也不够开工资的。”

“万米以上呢?”

“万米以上?还凑合吧!”

一万米布能赚个三千五千的,聊胜于无。

“我说的万米以上可不仅仅是指一万米,说不定它是十万米,百万米也有可能是它!”

“江兄弟开玩笑了,像我们这样的小厂,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订单?不可能的!”

“不要灰心!你们厂领导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们厂的领导?”

对方疑惑了:“你要见我们厂领导?你见我们厂领导干什么?”

“下订单呀!”

“下订单!你?”三个青年嘴张的老大, 都能塞进去三鸡蛋了。

“怎么?看着不像?”

“你不是说你是一个农民吗?”

“谁规定农民就不可以下订单了?”

三个青年蒙圈了。

最后还是那个脸上扣草帽的青年问了一句:“江兄弟!你真的要在我们厂子下订单?不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开玩笑, 前提是你们厂能生产出我需要的布料。”

草帽青年站了起来:“我带你去!”

...

针织厂是一个坐东朝西的布局, 厂子大门朝向正西。

一进大门左右都是车间,最东面有一栋破旧的二层楼房,那里就是针织厂的办公楼。

此时针织厂的会议室里一片死寂,七八个人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

“如果再接不到订单,咱们厂真的要关门大吉了,大家就没有一点办法吗?”厂长关秉忠愁眉苦脸地问。

他算是针织厂的救急厂长,原来的厂长吴鹏飞把厂子作完蛋了拍拍屁股走人了,主管部门轻纺局就临时任命他当了针织厂的厂长。

因为任命谁都不来,只好把身为车间主任的关秉忠弄上来了。

轻纺局也没指望他能干点什么,只是希望他能站好针织厂这最后一班岗。

“关主任!噢不!关厂长!你还看不出来吗?轻纺局都不拿咱们这个厂子当回事儿了,它们已经放弃咱们了,别说还没订单,就是有订单咱们厂子也死定了。”有人说话了。

“为什么?”

“吴鹏飞现在可是进轻纺局管理层了,他可能让别人把针织厂弄好吗?”说话的是平时会议基本连个屁都不会放的技术科科长汤左。

“吴鹏飞!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汤左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关秉忠怪不得干了一辈子车间主任,眼界就这样了。

如果不是觉得针织厂真要完蛋了,今天的话他保证不会说。

今天之所以开口了, 是觉得针织厂反正都要完蛋了,也没什么可在乎了。

就等于输的只剩一条裤衩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就算这间会议室还有吴鹏飞的人他也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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