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仙师捧着这张紫符沉吟半天,叹了口气,还是继续掐诀持咒,只见一团更大的青紫之气从符箓上荡漾开来,没入李玄风的身体。

李玄风身体一震,感觉更多暖流融入了自己身体,随后消失无踪。

成功了吗?李玄风再次期待。

又失败了?看着那张紫符灵气尽失,只剩一张灰扑扑的符纸,张仙师无比心痛。

“还请公子安心,贫道施法已毕。”张仙师将符纸重新收好,冲李玄风微笑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不知怎的,李玄风总觉得余光看到张仙师的脚步貌似有些虚浮。

“仙师,吾儿到底如何?”

李大龙看到张仙师从自己宝贝儿子的卧房走出来,便立即从凉亭里起身凑过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唉,这次会有希望吗。

李大龙突然又意识到自己问的太过急切,免得怠慢了仙师,便从袖袍里掏出来一摞封好的银票递了过去,“劳烦仙师远来一趟,区区薄礼,还请收下。”

“素闻临山县李善人慷慨好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仙师抬手挡住了李大龙递过来的银票,继续说到:“贫道受远房侄子所托,过来为李公子探查病情,本来就是为了报答您对我侄子的关照,李善人就不要见外了。”

李大龙见仙师打出感情牌,心想莫非这是个骗子,又来为庙里那几个泥塑木雕讨个金身?

这几年来,自己也给那所谓的神仙塑过金身,但金身塑了,儿子的病却没好。

呵,真当我李大龙是冤大头了?心里如是想,但嘴上却并未表现出,毕竟这是自家宝贝儿子痊愈的又一个机会,李大龙宁愿被骗,也不想错过。

“是,是,此等凡夫俗物,自然不入仙家法眼,日后定会亲自去庙上,给庙里的神仙烧柱香祈福。”

低情商:这次先不去。

高情商:日后一定去。

张仙师见李大龙态度更加恭敬,本来想直说的话又咽到了肚子里去。

稍加思量,便拱手说道:“贫道已为公子看过生辰八字,也用自家神通观照了公子的三魂七魄,公子的三魂齐全,七魄俱在,且生机旺盛,本应是富贵长久之人。您尽可放心。

不过——

公子三魂蕴藏,胎爽沉寂,如玄龟养神,不动不静,这才导致无法行动言语。

或许等机缘一到,自然会厚积薄发,一日千里。”

啥?机缘一到?这都几年了,机缘啥时候到?

得,就是没戏呗!

李大龙听了太多类似的话,就像之前请的名医,竟然暗示自己:“吾观李老爷年富力强,理应儿女成群。”

这个号废了,这边建议再练一个。

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心里不觉把“张仙师”给贬低成了“臭老道”,只是可怜了已经去世的婉儿。风儿至今未有好转,是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好。

想到这里,不免叹了口气:“辛苦道长了,在下已备下宴席,劳烦道长移步用膳。”

唉,没救了,等死吧,毁灭吧。

听完门外仙师和自家父亲的对话,李玄风希望的火苗又被无情的吹灭了。

虽然这次又双叒叕没戏,但也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只要我不抱有希望,就永远不会失望。

算了,开摆。

李玄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李玄风震惊地睁开了眼睛。

李玄风疑惑地闭上了眼睛。

只见刚才张仙师作法没入自己体内的蓝紫二气,又从身体各处汇聚成流,先后钻进了眉心的玉牌中。

它亮了它亮了,时隔三年,眉心的玉牌终于有反应了!

淡定,沉稳,放松,我叫不激动。

李玄风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集中精力观想眉心正中漂浮的那枚玉牌。

只见玉牌周围五色流转,神气氤氲,李玄风念头一至,刹那间,无数诵经的声音响起,似是从三十三天外十地九渊中奔涌而来。

琳琅振响,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

在这浩瀚无穷的诵经声中,李玄风看到有大妖化形惑乱人间,有魔王潜伏散布疾疫,有道人书符挥剑救死济生,有鬼神录籍造册断人生死,有比丘浮屠山上大方神光,有武夫以力拔山搅动风云,有儒生以笔为刀刻定纲常。

而他们,竟在此刻,同时从遥远的无尽时空中同时向李玄风看了过来,随即消失不见。

斗转星移,山河变换。不知多久,李玄风只觉四肢百骸无比舒爽,五感六欲尽皆通达,七窍之中窍窍光明。

而那枚玉石已经彻底变成一部经书。

经曰:“太上洞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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