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宗那位小师叔容与在秘境里陨落了。
作为年轻一代天骄,修真界不认识容与的人寥寥无几。
提起容与,人人想到的是他十三岁正式踏入修行一途,十五筑基,十六结丹,到陨落时,年岁也不过刚至二十,却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了。
想修真界过了百岁方才筑基的人数不胜数,由此可见容与的修炼天赋有多高。
所以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修真界许多人都在扼腕叹息。
甚至于之后好些年,人们提起天虞宗,都能想到那个惊才绝艳的青年。
他们记得多年前,天虞宗有一个小师叔,那人天赋卓绝,亦生了一副好相貌,只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
天虞宗,云台峰。
日落于西山不久,晚霞尚在,将整座山峰都渡上了一层金晖。
有飞鸟从远处而来,逐渐落在峰顶的树上,本该是祥和安宁的模样。
“小师叔。”一道温和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暮色里的静谧。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白金色云缎锦袍的温润俊逸青年。
“……”
没人回应,只有鸟儿被来人惊到,扑朔着翅膀飞离了枝头。
“小师叔。”这回青年温和的声音稍微加重了些。
杜玄青一连唤了两声,还是无人应。
他暗自摇头,心想小师叔大概又在藏在暗处准备捉弄他了。
于是他微微凝神,环视起四周,也防止从其他地方突然钻出一个人来。
而后,他的目光便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凝住不动了。
叹了一口气,杜玄青慢慢朝那棵树的方向走过去。
那棵树生得枝繁叶茂,树影错落间能见隐在其间的玄色衣角。
何况明明无风,树叶却在颤动。
很快,他在树下站定。
杜玄青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枝干,沉默一瞬后,他右手微抬,手心翻转,一柄银白色长剑便落在了掌心中。
下一刻,他挑起长剑轻挽了一个剑花,只见刹那间,有白色剑光闪过,伴随着一片流光剑影,悉数落于头顶枝干。
随后杜玄青往后退了两步。
待他站稳之后,只听“咔嚓”一声,是树枝折断的声音,其间还有无数树叶随之落下,很快在地面聚成一堆。
“哎呦。”一阵惊呼从那堆树叶中传来。
杜玄青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堆树叶,没过多久,便看着自树叶中伸出了一只修长的且骨骼分明的手,将其它树叶扒开,最后从其间慢吞吞露出一个人来。
等那人爬起来站定,才看清他的模样。
那是一个生得很好看的青年,玄衣乌发,眉目清冷俊雅。
任谁见了,都会被他外表迷惑,以为这是一个言谈举止端庄有涵养的贵气公子。
饶是经常见到这个模样的青年,杜玄青也还是愣了一下,很快他将怔愣的神色收回,因为他知道小师叔的本性。
果真,下一刻,便见对面玄衣青年开了口。
他一开口,本该是冷清的眉目瞬间变化,清冷从面上散去,整个人透出一丝张扬不羁来,语气也带了两分痞气和吊儿郎当,“诶,小玄青,你来了?”
接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衣角,抬眸看杜玄青,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挑,“我好好睡着呢,你几道剑光打过来,生生将我从美梦里扰醒了,可怜我还没喝到那几盏好酒。”
“……”杜玄青对被小师叔倒打一耙的行为习惯了,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却饱含无奈,“小师叔,一刻钟以前,你自己传音给我,让我来寻你。我来了,你自己又躲着睡觉,哪有这样的道理。”
“啊,好像是有这回事。”容与抬手摸摸鼻子。
为了掩饰尴尬,他看着不远处的一堆落叶,岔开话题道:“小玄青的剑法好像更厉害了。”
杜玄青“嗯”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小师叔每日若是同我们一起按时上课,时常练习,也能做到我这般。”
“……咳咳”听出杜玄青话里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容与假咳了两声,“小玄青,你今日怎么老拆我台?”
“并非拆台……”杜玄青张嘴,刚说了一几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只见容与举起一只手,他皱着眉头,像是猜到杜玄青要说什么了,“诶,打住,先不要说教,你不好奇我寻你什么事吗?”
知道自己就算说下去,小师叔估计也听不进去,杜玄青便截住了话头。
但对容与寻他何事,他却并不好奇。
毕竟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可杜玄青不敢说出来,然而看着容与期盼的模样,他还是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循着容与的问题问道,“那小师叔寻我何事?”
杜玄青问话的行为极大满足了容与,“好说,看。”
说完他打了一个响指,而后地上便多了一只雪白的紧闭着双眼的灵鹤。
杜玄青看了一眼灵鹤,又看了一眼眼睛正亮着,甚至将手伸向了灵鹤的容与,沉默了一阵,最后忍不住道,“小师叔,这灵鹤好像有些眼熟。”
容与花了一些功夫,将灵鹤处理好,从不远处寻来一堆干柴铺好后,终于有空搭理杜玄青了,他漫不经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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