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正热闹,席间众人各自寒暄,拾九微微低着头,快步来到秦少安的桌前,曲下身子,为他添酒。

秦少安目光淡淡的,道:“你是何人?看着眼生,不曾在摄政王府见过。”

拾九知道他在明知故问,在她重生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她就跟踪过他,他早就发现了她,也知道她的身份。

但他主动开口,倒是合了拾九的心意,拾九马上回道:“奴婢名唤拾九,是摄政王府的下人。”

秦少安眉尾微挑,却道:“你说是,便是?”

拾九抿了抿唇,决定再大胆一些:“大将军应当认得奴婢才是。”

秦少安眸子微眯,饮下她倒的酒:“为何你认为本将军就该认得你。”

拾九声音微低:“因为奴婢有价值。”

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说得太多,拾九说完这句之后便直起了身,她没有等秦少安的回答便离开了,也不必等,因为秦少安不会傻到当众问她“有何价值”。

点到为止,话说到这里就好。

要逃离王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宴会上搭两句话,秦少安就能立刻带她走的,所以拾九此次出现在秦少安面前,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并且给他传达自己的意思:我愿意接受将军的帮助。

她猜测,上辈子秦少安想帮她,最大的可能就是想策反她,将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获取有关楚逐的一些机密,所以,方才她对秦少安说,自己“有价值”。

她准备先利用秦少安的手,摆脱楚逐。

若秦少安还和上辈子一样有心,自然会明白她的意思,之后再有接触就简单了。

拾九脚步轻快了,准备回内院,没料到却被一人拦下。

“拾九,有好酒怎么只给秦将军喝,不给我喝?”

“不过是宴会上一样的酒,江大人既然想喝,拾九自然也给江大人添上。”拾九脚步顿住,温声解释。

这人名唤江屿,年少有为的大理寺卿,是楚逐的好友。

只怕很快就会让楚逐知道她去给秦少安添酒的事。

不过也没事,拾九原也没想着瞒,这来来往往都是府上的人,横竖是躲不过楚逐的眼睛,只是这会子楚逐本人不在就好,回头楚逐再问起,她只说自己去添酒,楚逐还能怎么说。

江屿笑道:“那给我添一杯,要满的。”

拾九依言添了满满一杯。

江屿一饮而尽:“下去吧。”

拾九松了一口气,抱着少了半壶的酒壶快步离开了前院。

*

“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扔进火里头的香囊是长公主送的贺礼吧?”江屿一走进偏厅,便见香炉的火舌舔食着一个精致的香囊,“长公主前脚刚走,你这后脚把人家送来的礼物烧了,不好吧?”

楚逐冷眼看着调侃自己的好友,将还剩半只的香囊收回来:“看起来你很想要?”

“免了吧免了吧,我可消受不起。”江屿连连摆手,不敢再调侃。

楚逐又将香囊扔进去,看着火舌将它烧得一干二净。

“看起来像是长公主亲手做的呢。”江屿不免有些可惜,长公主亲手做的东西,若拿出去卖,能卖不少钱吧,“长公主对你倒是还有几分真心。”

“什么真心,你还真信。”楚逐嗤笑一声,“她命绣娘做的,却对我谎称自己做的。”

“这都能知道?王爷真是手眼通天啊,看来长公主府都被你一手掌控了。”江屿笑道。

楚逐并不理睬他的调笑,从取出一块干净的绸布,细细擦拭起桌上的一个物件。

“这又是何物?”江屿左看右看,“一把残剑?”

楚逐不置可否,只顾着擦拭上面的灰。

江屿眼珠微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残剑是拾九铸的?”

见楚逐已是默认的意思,江屿不由得有些讶然,取笑道:“长公主送的精致香囊,我们王爷一眼不瞧便烧了个干净,拾九送的未铸成的残剑,我们王爷却将它当成宝贝似的,叫外人知道,恐怕要惊掉大牙。”

“行了,你不在前院,来这里做什么?”

江屿眼睛微挑:“既然王爷那么手眼通天,就猜猜刚刚宴会上发生了什么。”

楚逐直觉他有事相告,面色严肃起来:“怎么?”

他又不是神仙,怎知宴会有什么情况,方才墨萝嫣一直在这,他也无暇询问前院之事。

江屿道:“没什么,只是托秦将军的福,喝了一杯拾九添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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