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架也打完了。
谢寒洲稳胜阎焰,只是他发现胜利的过程比以前更艰难,二师弟也比以前更耐打,这就是传闻中的‘炼体术’吗。
至于洗碗……
锅碗瓢盆都被打碎了,再买新的就好了,谢寒洲有钱。
碗都是一次性的。
晏宁作为师父,很反感这种铺张浪费的风气,但她给了徒弟们三次机会,这是第二次。
下次还碎,就不是轻轻带过了。
她关上竹窗,隔离月色后点燃蜡烛,看着竹席上已经入睡的小孩儿。
他很乖。
睡觉老实,躺下的姿势平整,小手捏着薄被,不说梦话不磨牙。
三丫这孩子确实比同龄的六岁儿童成熟,也更加讲究和爱干净。
晏宁保证自己洗过手后,三丫才肯接她掌心的糖,小口小口咬着,像是修真世家熏陶出来的贵族子弟。
晏宁开始担忧。
寻常孩子捡了就罢了,兴许是被父母遗弃,但长得这么漂亮,玉雪可爱还穿戴讲究的小娃娃,谁舍得呀。
晏宁只能养一天是一天。
叫三丫也只是暂时的,按照老一辈的传统,若小孩子身娇体弱,便把名字和性别反过来,好让鬼差勾不准魂魄。
晏宁轻笑,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她本来不信的,但她都穿书了。
穿书人的金手指就是知道剧情。
晏宁没有。
她就翻开扫了两眼,能不能活着全凭天意,事已至此,心态不如佛系点。
晏宁坐到床边,再次用手背探了探谢琊的额头,烧退了。
退了就好。
他生得这么好看,未来指不定是多少女修的梦中情郎,死了多可惜。
她还想把这小郎君养大,被无数女修追着喊婆婆呢。
晏宁替谢琊掖了掖被角,修士其实无需睡眠,但整个宗门在祖师爷的倡导下都比较养生。
宗门名字也很绝。
叫“七杀门”。
寓意早上七点起,晚上十一点睡,按照这里的说法就是亥时末就寝,辰时初起身,睡够八小时,远离黑眼圈。
这种作息一度让晏宁觉得,宗门的祖师爷谢琊上辈子是个公务员,太老干部了。
更绝的是每逢周年庆典,祖师爷给弟子们发的礼品也是恒温杯,琉璃质地,用来喝热水。
晏宁是真的佩服祖师爷。
还想着给老人家配点枸杞。
话说回来,修真界里见过谢琊真容的人恐怕不超过一只手。
这位老人家挺傲娇,常年闭关就不说了,出门见人也戴着木质的面具。
面具也是一大奇观。
听知情人士谢寒洲说,祖师爷谢琊的面具是笑脸,但又不完全是笑脸,那个表情很难形容,似笑非笑,阴阳怪气。
晏宁听着,总觉得这位老人家心性还如少年一般,挺有意思的。
也有不少小道消息称,谢琊虽说资历深,但年龄不算大,甚至面貌比修真界绝大多数小年轻还年轻,也是因为如此,祖师爷怕有损威望才戴着面具。
还有人说,祖师爷戴面具是一种仪式,将来谁摘下他的面具谁就是他认可的道侣。
晏宁就当个笑话听听。
谢琊是修真界武力值天花板,谁敢去摘他的面具?是觉得自己铜墙铁壁不怕锤吗?
晏宁只想苟活于世。
她追星不假,但也没说摘星。
谢琊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像晏宁这个身体的炉鼎体质,跟人家那种天生剑体,万剑共主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晏宁很有自知之明。
谢琊是她可以仰慕,可以无限接近,却绝不能肖想的人。
那是清清冷冷挂在枝头的月亮,清晖普照,明光皎洁,是许多修士穷尽一生想要追寻却永远抵达不了的彼岸。
光可以被追逐,却不能被拥有。
晏宁叹息一声。
她在现代暗恋人都没这么苦。
追个星也太难了。
还是当小孩子好,无忧无虑的,晏宁拆下盘发的木簪,同已经熟睡呼吸均匀的谢琊说:
“师父也不是想占你便宜,是怕你又烧起来才睡在旁边,方便照看,你不要怕我,虽然我孤寡了一辈子,但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对个小孩儿下手。”
晏宁话落躺在里面,扯开另一张薄被,侧过身背对着谢琊,阖上略显疲倦的眼眸。
她其实也不过二十二岁,好不容易毕了业上了岸,没享受几天体制内的生活就穿到这莫名其妙的修真界,穿到这个天生柔体注定当炉鼎的身体里,好在身体已经筑基,容貌停留在十八岁,和晏宁十八岁时模样相同。
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她还没来得及建设美丽中i国,就要年纪轻轻的给人家当师父。
一个冤大头,一个二狗子。
大头谢寒洲看上去十六七岁,却总穿一身黑衣显深沉,就差戴上大金链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二狗阎焰挨打多,穿红衣掩饰流血,他看上去倒像及冠了,大概是因为年幼时灵根被斩断,筑基也比旁人晚许多。
不过男人二十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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