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月亮很圆,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但这里是航空医学院,全封闭式军事化管理,没有人可以请假回家。
晚上八点五十分,随着一声响亮的哨声,邵柔又开始满脑子问号:“还要集合,这么晚有事?”
她刚换上睡衣,正准备拿起脸盘去水房洗脸,这个时候如果集合,为了不迟到大概只能穿着白纱泡泡袖睡裙冲出去。
已经躺下的丽丽瞧着她满脸紧张,笑得捂肚子,“不是啦,八点五十准备熄灯哨,留给你十分钟洗漱时间,九点准时熄灯哦,柔柔。”
柔柔是凌丽丽给她起的外号,听上去更像是种爱称,虽然今天刚叫出来,但得到全班学员的一致肯定。
柔柔弱弱,楚楚可怜,太符合殷邵柔的气质形象。
她本来是想到航医院历练自己,变成英系飒爽的女性,结果事与愿违,真的落到一帮果敢干练的女生中,她也只能是显得更加娇滴滴。
就连素来以高表准,严要求出名的南枫班长,也好像对她格外温情,生怕一句重话说出来,这个乖乖女就会被震碎。
邵柔不想这样,她不想总被人保护。但她的自理能力,在航医院来说也确实有点一言难尽。
现在,十分钟后熄灯,她能不能快速挤进水房,按时洗完脸都成为问题,可是她有洁癖,三十秒的思想斗争后,还是端起脸盆往水房跑。
殷邵柔平时最怕和人挤来挤去,但现在骑虎难下,航医院里所有的事都是按时按点进行,难免大家会聚在一起,不适应以后怎么过,四年啊!
她端着脸盆做个深呼吸,算着自己还有七八分钟,顺着摇摇欲坠的蓝色门帘进去,等在最靠外的水龙头处,前面还有两三个女生,一边等一边说话,大家语速都挺快,毕竟是在争分夺秒地洗脸。
高个子的女孩说:“唉,你说苏颉怎么是三区队的呢?我来之前都打听过了,规定是按成绩分区队任职,她的成绩怎么也是一区队的啊!”
旁边小圆脸的女孩用胳膊肘碰碰她,揶揄地:“怎么啦,你是处心积虑进的一区队吧,这回傻眼啦。”
那女孩一脸沮丧,撅起嘴左右晃着身子。旁边那个好心劝:“唉,别生气了,有比你更惨的,一班的班长宁夏可,苏区队长的头号粉丝,丛高中追到现在,听说啊.......”
话音未落,前面的女生洗完脸,空出两个位置,她们走过去,哗啦啦的水流声传来,邵柔也听不清楚还说了些什么。
她其实也没心思八卦,估摸还有三五分钟,赶紧洗完脸最重要。
时间快接近九点,大部分学员已经离开,只有她和几个新来的还在洗,其实邵柔就是用水冲了一下,连洗面脸都没来得及用,急匆匆刷完牙,端起盆最后一个走出来。
刚踏出一只脚,九点的熄灯哨准时响起,所有的灯瞬间熄灭,只有水房前面留着几个可怜兮兮的夜灯,照在黑而深的走廊里,极其恐怖。
刚才还喧闹的大队顷刻间好像空无一人,只有她呆呆地站在水房前。
邵柔很想一溜烟跑回宿舍,但是十班在走廊的最尽头,好长的一段路,脑海里腾地蹦出恐怖电影里的情节,窄而崎岖的走廊,破破烂烂卫生间与水房门口,还有地上突然出现的人影。
此时地上有一个人影!确实……是个人影!
她定睛细看,差点叫出来,吓得又要缩回水房。
那个影子动了动,在黄惨惨的灯光下慢慢延伸。
殷邵柔真的要叫了。
“你是几班的?”冷不防响起低低的声音,音色清朗,淡淡地又有些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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