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黝黑的眸子里闪过寒意,王大红这个老妖婆,对他们一家不好,成天当便宜下人使唤。
原主卧病在床,躺了三天,爹娘才头一次回来,看这架势根本是毫不知情!
常喜想说话,虚弱的提气张嘴,扯着嗓子生疼。
“咳咳...奶奶孙女知错了!往后我们姐弟一定谦让大花狗,它想吃包子,我们就算饿死,也忍着让它先吃饱。”
说着,半张脸朝她娘怀里贴,可怜兮兮的样子,像躲在成鸟羽翼下的幼雏。
她伸手紧紧拽着娘的衣襟,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常喜一番话,猛然听上去像是在认错,但仔细分辨,又好像是在给爹娘告状。
常乐也扑通朝他奶下跪,用手背狠狠抹泪:“奶!你看,我三姐醒了,求求你,不要再抬她去沉河了行不行?”
常三石和文芙蓉能留在镇上酒楼当长工,岂会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们回家虽然匆忙,但穿着还算干净体面,做工所得三分之二都上缴,他们刚才就奇怪,自家孩子怎么穿的破破烂烂?
听两个孩子的话,终于发觉事情不对劲。
常三石顿时心惊肉跳。
王大红是他爹娶的的续弦,那时他五岁!后娘对他有抚养之情,所以后娘生了儿子,偏重亲儿,他也没有一次嫉妒过弟弟。
弟弟娶妻,弟妹生下文才,他每次主动的出钱出力,他觉得这就是一家人该做的事。
满腹千言万语,化为迎面质问:“为什么?”
“娘您说二弟有读书的天分,让我们两口子出去务工,供二弟读书考科举,以后他中秀才,我们一起享福。”
“我们出去了,您又不许我们回来。”
“每次托口信说孩子好得很,就是想吃肉!要我们好好干活,多挣钱送回家,才能割肉下锅。”
“怎么现在连老二家养的狗,比我孩子吃得要好?我孩子沦落到和一条狗抢吃的?”
文芙蓉痛心的把女儿牢牢拥在怀里,咬牙切齿的忿忿说:“当家的,你还犹豫什么?现在不够明白吗?女儿病了,她提也不提,瞒得真严实。”
“我早说过,你后娘的承诺不可信,空口白牙撵我们干活,供养她亲儿子读书,怎么可能带着我们享福,你偏不信!”
文芙蓉越想越气,声量陡然拔高三分:“分家!今天必须分家!”
常三石双目盛满了委屈和失望,自己任劳任怨的干活,没成想到头来,不过是后娘养亲儿的挣钱工具?他们之前的母子情分呢?
狠狠的喘息,两口凉气入肺,心里更加觉得亏欠孩子,他太容易相信人了,两个月不回家,害他们在家吃苦头,常喜还差点丢掉小命。
常三石眼白布满了血丝:“娘!分家吧!”
坚定无比的语气,这是他第一次如是说,今天后娘的所作所为,狠狠伤透了他的心。
“你敢!!!”
王大红指着他大骂,唾沫星子满天飞。
“老娘还没死呢!长者在分家是大不孝!你是不是存心咒我死!”
面对后娘的指责,常三石倏然落下男儿热泪,颤抖着声音发问。
“娘,我为这个家,为二弟在外奔波,在您的眼里竟然还不够孝顺?”
文芙蓉好像听了笑话一样,对王大红所言嗤之以鼻:“有你这位婆婆,再不分家妄为人母。”
常喜不清楚这位只会埋头干活的老爹,心里是否会舍不得,选择原谅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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