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礼貌地询问具体是哪两个字,这个举动让戚澄很有好感。但看到他娴熟地用拼音输入法记录下她的名字,她又忍不住不去生气。
是她太好骗?还是他太善骗?选哪个都让人不高兴。
他的脸被手机屏幕的光照得通透发亮,眼皮一眨,梁川的视线钻出来,他轻声问:“你不记一下我的名字吗?”
哦……戚澄避开他的注视,捧起手机,两根拇指左右开弓,像发泄情绪那样,不假思索地写下了两个正确的字。
对此,梁川报之以微笑。她立刻就后悔了。
是有多笨呀!才会如此“急切”地去表现她没有忘记他的名字。
戚澄动作粗鲁地把他的白色羽绒服扒下来,但他好像笑得更深了。随后梁川用极恬淡的口吻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他说:“我的衣服需要干洗,不好意思,麻烦你。”
戚澄暗抽一口气,她缩在袖子里的手捏起了小拳头,指甲嵌入肉里。
“那我先走了,再联络。”
他穿黑色,又在夜色中移动,偶尔穿行在光线里,仿佛是被箱山淳一定格的图影。戚澄目送他离去,又想起迈克尔肯纳的名言“我拍摄的黑夜亮如白昼”从前她并不懂,现在是真理解。
艾窦在停车场里等待,见梁川扒了皮过来,不免疑惑。他从副驾驶位越过去,替梁川开了车门,关心地问:“发烧了?穿这么少?”
“见义勇为。”
“真的?!在哪里?怎么不叫我?”
梁川笑而不语,他钻入车子,把双手覆在风口取暖。艾窦在一边追问详情,关心有没有打架,梁川没好气地回答说是个病人,癫痫发作,摔破了头。
“我去的晚,好在有人第一时间看到,还叫了救护车。”
“人间有大爱啊!”
艾窦感慨完就重新倒回座位,他最近心神飘忽,“姜饼人错位事件”尚未收尾,他无暇顾及其他。
梁川见他又开始发呆,就逗他,问:“你猜是谁?”
“谁?我认识?”艾窦转着眼珠子想,他想得很认真,不过很快就举手投降。他叹气,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姜饼人,还是个没脸的姜饼人。”
“还真有点相关。”
“相关?”艾窦恍然大悟,喊道,“哦!你说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原来她是个癫痫病人啊,好惨!”
这脑回路……梁川叹息,他揭晓答案,说:“我是说她救了个癫痫病人。”
艾窦竖起大拇指称赞:“虽然凶了点,但遇事不躲,人品可以。”
“她不是凶,”梁川想着刚刚戚澄在巷子里的种种表现,他的眉目生出同情,轻声说,“她只是病了。”
说起了那个凶巴巴的女人,艾窦更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姜饼人,他的思绪一分钟前就开始放飞,早就无心与梁川交流了。
梁川话里有话的提醒,他后知后觉。夜里做了梦,梦到他做的姜饼新娘活过来,朦朦胧胧里,爷爷还跑来接他递去的糖吃,对他说要幸福快乐,那时候他和姜饼人好像正在二拜高堂……
艾窦的视线看向车窗外,脑子乱乱的,决定一个又一个冒出来,可是又因为太多而毫无用处。
他反身想要问梁川:那个凶女人会不会已经和姜饼人讲清楚了?他这么等着是不是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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