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澄没注意到王嘉林在观察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望着王嘉林的背影酝酿勇气。她这样的讨好星人,遇到难题的常规操作从来只有两个选项:要么硬扛,要么放弃,再苦再难,她不会选择和人求助。
电梯之旅太过短暂,容不得戚澄摇摆不定,红色的光点数字闪烁两下后,戚澄终于开口问:“老板,你们说的那个他有什么代表作吗?”
这个世界上能做成事的人大都有同一个特点,他们精力超群,永不言累。明明已经工作了超过十二个小时,王嘉林还是保持着极快的反应速度,说话铿锵有力,声音像小锤头砸着听客的脑海,他说:“斗战胜佛。怎么?你有进展了?”
“是!”戚澄很高兴,在平静的面孔下,她开心地说,“姜妍准备动笔修改设计草稿,我想搜集些资料发给她参考。”
此时,王嘉林的眼波流转,他嘴唇微微一颤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点点头说:“很好啊,我可以转发给你。”
“谢谢老板!”
高速电梯快速下降,但戚澄仍然觉得难熬。人如果紧张,就会浑身僵直,看起来呆呆的。但如果心理素质不够好,又不安于紧张,偏想改变,那么往往会让境况变得更糟糕。
戚澄的小动作多起来,她频繁压制抱在怀里的衣服,弄出的低闷但违和的动静,反倒再次吸引了王嘉林的注意。
王嘉林拧过脖子看了她一眼她还是这个样子,连“谢谢”也说得冷冰冰。这样有特点的人,他早该关注到才对。他开口逗她,问:“有好事还不高兴?和男朋友吵架了?”
顺着王嘉林的视线戚澄也看向了梁川那件“惹麻烦”的衣服,她赶紧摇头,说:“没有。”
王嘉林转回去,接着问:“你怎么走?住哪里?顺路的话,我送你。”
“不用!”借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受用王嘉林的客气,戚澄担心自己拒绝得太生硬,于是又解释说:“加班到十点以后,打车可以报销。”
王嘉林微微一笑,他不再说话。电梯下降至一楼,他帮她挡住门,和她说再见,然后独自前往地下停车场。
戚澄长舒一口气,和部门老大站在同一个电梯里,这样的情况,她希望以后都不要再碰上。
时隔一年,梁川再次去往青覃。
如今从一线大都市奔赴密林深处的文旅古镇,比三年前回来那次要方便得多。覆盖周边多个旅游重镇的小型机场已经启用,从机场出来,坐上小巴车,悠悠哉哉两个小时,梁川回到了他的故乡。
幼时的他是生活在青覃的,但几乎没有印象,因为他出国的时候还不到七岁,实在太小了。
不过,梁川并不认可这个理由,因为妹妹比他还要小,却常常在异国执笔绘画,画上尽是银杏树、青砖路。而他呢……毫无怀旧之心也就罢了,连一点包容欣赏的耐性也没有。因为厌烦妹妹总是打断他学习,那些捧到他面前的画作被他揉的揉、撕的撕,几乎毁完了。
梁川和艾窦说过,在那些混沌的成长中他做了太多混蛋的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没有“心”,他骨子里像他那冷血无情的父亲。
商业化让小镇的家家户户都开门迎客,大青砖铺就的小路两侧盖着木色的门面,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手里拿着家伙式,边唱曲子边卖糖“吃了我的梨膏糖,不生痱子不长疮,身体健康精神爽!”
梁川在小铺子前停下脚步,他掏钱买糖。
卖糖老人放下手里的小铜镲,没有任何犹疑地说:“呦!你是桑小四的大儿子吧?你回来啦?”
梁川的母亲名叫桑晓思,但在这里,说着方言的人们更喜欢叫她桑小四或者小四子。曾经,梁川花钱买母亲讯息的时候,有人为了讨好他,说她母亲是因为长得太美,一个人盖得过四大美女,才得了这个花名。
这一句话值一张大票子。梁川付钱,却也没有认真,他认为他母亲之所以被人这样叫,只是因为口音的缘故,顺嘴而已。
老爷爷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不认,他提醒道:“你前年不是回来过嘛,就在前头街口到处给人钱找你妈。别看我老了,记性可不差!你的钞票都给糟掉喽,有那个钱你多买点梨膏糖,老头子我有什么不跟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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