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说她……有病?

戚澄木然的面孔无法表达情绪,梁川看了没辙,他想要读懂她真是难上加难的事。主动靠近却捕捉不到她的反应,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坦诚能够打动她。

“不好意思,是不是太唐突?我只是恰好认识一些在神经学上很有造诣的专家……”

她是个没有表情的怪人,可是并不瞎,梁川的局促被她看在眼里。戚澄的眼睛又热了,喉咙也有些发哽。这样的话如果是别人说,也许值得揣摩内里,可是梁川说出这话来,让人没法生气。他这样一个好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看她可怜想要帮她而已。

“谢谢你,”戚澄终于说话了,而且说出了让梁川松弛下来的话,她抿了抿嘴唇忍住心头的酸涩,淡淡地说,“其实我去医院看过了,看了很多专家,也扎过很久的针……不过,都没有办法。”

“没关系,我们再试试看。”梁川赠她温暖的注视,“不要失去希望。”

戚澄被他打动了。见她的脑袋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梁川竟快乐得像个孩子,他问:“你有护照吗?”

“啊?”戚澄木讷地摇头,半晌才反应过来,“还要出国?”

“有备无患,有空去办个护照。其他的,我来安排。”

梁川摇了摇手里的书,和她告别。目送他颀长的身影从书屋消失,戚澄恍恍惚惚像从梦里醒来。护照?老天爷,她办护照干吗?有钱买机票吗?

这几天晚上,她整理书籍上的“手写弹幕”整理出了兴趣。那些或娟秀漂亮,或大气遒劲,或凌乱张扬,或歪斜扭曲的字迹,戚澄或流畅或艰难地辨认着。

这些素未谋面之人的心声有时也会打动她。人们常说字如其人,戚澄也会不由自主地结合着字迹去猜测写下这段文字的人的长相、工作、经历和性格。时间因此走得加速,但也让她觉得很享受。

她曾经问过艾窦“为什么允许客人在书上乱写乱画?”,艾窦说梁川告诉过他“喜欢纸质书的人,也会喜欢做笔记。对文字的敏锐,不仅是看,也包括书写。那种感觉是科技替代不了的。”

他开始越来越长久地寄居在她的脑海里,不经意间,她就会想起他。

想起他翻书时帅得不像凡人的模样,戚澄支起下巴认真地回忆每个细节。他侧脸的曲线,他仿若柔焦的皮肤,他安然的气息,他翻书的手指,她想起他拿在手里的那本印着“eryan”的书,忍不住搜索详情。

果然是一本,书名的翻译叫凡人,看简介讲述的是一个失去与悔憾,疾病与死亡的故事。

“……童年的夏季在海边见证死亡,成年后取得事业上的成功、几次婚姻家庭聚聚散散,步入老年看着同代人日渐凋零、自己屡遭病变……凡人的一生如是而已……”

戚澄默念着书籍介绍的文字,她忽而又想起梁川心爱的宝贝,那个木头底座的石块八音盒。她打开音乐播放软件,在红心歌单里找到那首以经纬度坐标命名的纯音乐。

播放,欣赏,沉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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