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晚留在我房里过夜

行这一路,简惜夏本就紧张,又一直被他牵着,手心的冷汗早已出了几层。

此下圆亭正中,在座之人的目光皆落于简惜夏的脸上,像是生刺一般。

“岁寒见过皇后娘娘!”陈岁寒终于将简惜夏的手松开,而后朝居于正中的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见礼。

先前有陈岁寒的吩咐,简惜夏不敢轻易开口,只福身下去请安,更不敢贸然偷看座上的皇后一眼。

今日在宫外,皇后仅着了一身便服,却仍是藏不住满身的贵气,她眼眸深沉,自简惜夏头顶扫过,而后摆了笑意稍抬手示意陈岁寒免礼。

“今日是游园赏花,众位都随意些,不必像在宫中时那么多礼数。”皇后言道。

陈岁寒谢了恩,而后坐下,简惜夏则立于他的身后,亭中花团锦簇,四处漫着温软的香气,简惜夏仅用余光看着四周景致,浅闻花香,心里却觉着新鲜。

这么多的花草,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要知在古川,除了漫天盖地的白雪,什么颜色都见不到,更别提那些春树齐芳。

不知是谁看了皇后的眼色,而后大着胆子笑着问了一句:“不知陈大人身后的这位姑娘是何人?”

“新得的小娘子。”陈岁寒冷眼答道。

“莫不是传言中,那位从花船上来的吧......”那人不死心,接着又问了一句。

陈岁寒对此也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正是。”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齐齐惊愕。

何思孝的脸色更加难看,皇后倒还算撑的住,只是皇后身侧坐着的一位年轻姑娘似是后知后觉,不禁垂下了眸子,脸上略有羞赧之色。

这位不是旁人,正是皇后的侄女,本意是今日借着游园,将两个人凑到一起去相看相看,哪知陈岁寒当着众人的面来了这么一招,明晃晃的带着身份如此低贱的女子来此,不就是摆明了要给皇后难堪。

好似在说,他陈岁寒宁可要一个花船上来的女子都不肯要皇后的侄女。

陈岁寒面上无波,任凭他们各自盘算,自顾自的喝着茶。

皇后见气氛略有尴尬,亦不想看着陈岁寒在此处碍眼,于是又道:“月份好,忱安苑的花开的也好,咱们就别在这里干坐着了,都去赏赏花,也算不辜负这一番盛景。”

如此来了一场,皇后或是何思孝都没再提陈岁寒的亲事相关,反而是陈岁寒一路上十分从容的拉着简惜夏在忱安苑来回的晃荡,旁人打眼一瞧,这走到哪里领到哪里的劲头,竟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一般。

陈岁寒无心花草,只是扯着她作戏给旁人看罢了,拉着她坐到园中一处阴凉处的石桌前,用帕子细细擦了手,拾起一块精美的点心喂到简惜夏的唇边。简惜夏第一反应是躲,可手指被陈岁寒用力捏了一下,她便不敢再躲了,而是乖乖张嘴,咬着他递过来的点心。

这点心好看又好吃,是她从未尝过的滋味,入口香甜软糯,可称上佳。

陈岁寒知道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由人盯着,且会被有心人大作文章,可他不在意,不让他好过,他便不会让旁人好过。

“跟我回府里,往后不必再回别苑了。”陈岁寒伸出拇指擦去简惜夏唇角的残渣。

指腹难免会蹭在她的唇上,陈岁寒的手看起来细白修长,骨节分明,可指腹却很粗糙。这举动显得太过亲密,简惜夏睫毛卷起,看向他的眼睛,仍旧是一副冷然疏离的神色。

戏演的逼真,这一举一动让在远处瞧着他们的何思孝气的直瞪眼。

低低骂了一句:“果真是贱种,就喜欢那种下贱之人,上不得台面!”

皇后听到她的气言,不怒反笑,举着帕子轻压了鼻头的细汗,“本宫都不气,你又何需气成这样。”

“皇后娘娘,他这分明是故意的,明知今日静檀会来此,他却带了一个那样低贱的人来此处招摇,他这般做,不光是没将您放在眼里,更是不顾陈家的脸面!”

皇后听言,冷笑一声,“这就是他的作风,见怪不怪了。”

何思孝骂着仍不解气,“想当初,就应该在外面将这个贱种杀了,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这话算是说到了皇后的心里去,帝后离心多年,朝中外戚掌权,皇上对此不满已不是一日两日,两方势力相互牵扯,所以皇上才设了天枢司以震慑朝堂。陈岁寒得以掌管这天枢司,想来就是因为他一向心冷手快。这两年他一心为皇上,专与皇后这边的人作对,在中间挡了不少事,皇后一方如何能不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谓养虎为患,看他的样子,拉拢怕是不成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有些事,你盯紧些才好。”

“是,思孝记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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