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柳芽发现了,裴景行也没有再走原路回去,而是大大方方从瑶华宫的大门离开。
本留在墙边等裴景行的朱荣见皇上从另一边走来,一时间惊得瞪大了眼,愣了一下问:“皇上,您怎的从那边过来了?”
裴景行在兰姝那儿受挫本就情绪不高,还被朱荣点破自己翻墙叫人发现一事,情绪更是有些不好起来,没好气地说:“无意中吵醒了昭妃,叫瑶华宫的人知晓了。”
朱荣听了这话,连忙捂住嘴做出惊讶状,刚想问要不要叫他们莫要外传,便见裴景行先一步转身朝福康宫走去。
见状,朱荣眼珠子一转,也知晓是皇上打算破罐子破摔不理会此事,便也没有多嘴。
裴景行离开之后,兰姝瞥了柳芽一眼,叫她赶紧过来。
柳芽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又回头看了一眼裴景行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未散去的惊愕,只走到兰姝身旁问:“娘娘,这,这皇上怎的会在?”
兰姝按了按眉心,只觉本就因疲乏而有些不适的头更加的难受,走到床边坐下,说:“自是翻窗户进来的,即是没走正门,想还是翻墙来的。”
堂堂皇帝竟然翻墙进妃嫔的寝宫,这样的事情惊得柳芽几乎掉了下巴。
兰姝也觉得不可思议,从前的裴景行可不会做这样的事。
虽说方才她表现得游刃有余,但心底还是会想裴景行这人究竟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又怎么会突然对他多了几分关注。若非多了几分关注,又为何跑得比从前要勤一些,还不惜翻墙都要进来看看她在不在。
“多想无益,还是快些到瑶清宫去寻巧意吧。”兰姝说着话,站起身往铜镜旁走去,好叫柳芽他们为自己梳妆。
柳芽见兰姝这般说了,也没有再多话,只走过来为兰姝梳头。
其实柳芽并非这个时间应该跟在兰姝身边的大宫女,原先这个时候的大宫女是叫柳絮,兰姝刚醒的时候也是她在当大宫女的。
可兰姝醒来前便觉此人有几分不对劲,醒来之后也不敢多用,便将人降了一级,将柳芽给提了上来。
这般做自然会叫柳絮不满,但兰姝原本的性子便十分娇纵不讲理,给宫女降一级对她来说也并不算什么大事。
她此时此刻还有兰家在背后,若非陈沁雪那般处心积虑陷害,其余的事儿想来都不足以动摇兰姝目前的地位。
收拾妥当之后,兰姝带着柳芽一同到瑶清宫去。
她原以为今日到瑶清宫依旧如从前那般平静无事,没想半路却是遇见了此时尚且还是常在的越琼香。
越琼香此人是裴景行登基后第二回选秀时太后点的,性子呢是后宫嫔妃一贯的温婉贤淑,只是兰姝与她来往不多,倒不知是真的还是与他们一般是装出来的。
不过越琼香这人能被太后看中,在兰姝看来,该也不是因为温婉贤淑。她父亲官居四品,正正好是个不很高也不很低的位置,对太后来说刚好是个适合当妃嫔的。
越琼香先瞧见的兰姝,也没有装作没瞧见,只朝她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容,行了个礼打过招呼后才说:“听人说昭妃娘娘近来变了许多,嫔妾想着这人生来便是一个模样,变来变去左不过是圆一些扁一些,又能与从前有什么不同呢。想来,这些闲言碎语皆是胡说八道,也不知是否传到娘娘耳朵里扰了您清净?”
兰姝也明白宫里并非每个人都像魏巧意那般无心争宠,即是有心争宠,那对她生出几分敌意来也是寻常事。她倒也并不很在意,只是私底下生出敌意来便算了,这般跑到她面前来说三道四,多少是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除你之外,旁人那里倒只听过一回。不过本宫并不觉得哪儿说错了,这太后娘娘慧眼如炬,哪还能瞧岔了呢!”兰姝凤眸微抬,勾唇笑着看向越琼香。
越琼香原以为就是宫人们嘴碎,哪里知道连太后都这样说了。一时间她慌乱起来,眼神四处乱瞟着,双手也紧张地紧紧抓着袖子,干笑两声:“昭妃娘娘说得是,那想来是嫔妾在那些个宫人处听来了些谣言,莽撞之下又来扰了娘娘清净,看来是嫔妾的不是。”
寻常人听了这话,定是接了台阶往下走,应上一句好听的话,叫二人脸上都好看一些。
可兰姝并非是那样的人,她本就是任性不讲理的,虽因入宫这些年学得收敛许多,也将性子藏了起来,可到底不是叫人这般骑到头上去还笑脸相对之人。
“确实是你的不是。”兰姝凤眸微眯,看着比自己矮上一些的越琼香,声音冷硬地落下一句,“本宫前些日子听了一场戏,觉着那《墙头马上》很是不错,不若就罚越常在将那戏本子抄上两遍送到瑶华宫来,你我喝一盏茶,再一块儿听一场戏,便当今日之事从未有过。”
越琼香从不听戏,也不知那戏本子究竟有多长,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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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这般与你说?”魏巧意在兰姝这儿听说了越琼香的事儿,眼中不禁带上几分惊讶。
“我也觉得惊奇,她是听了谁的话,才到我面前来说这个。”兰姝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又说,“说来她也是太后娘娘看中的,可为何她却不大与太后娘娘亲近?”
魏巧意其实也不知为何,她摇摇头,说:“算上东宫旧人与这两回选秀,太后娘娘挑中的人便有四人,可到最后也只有我与太后娘娘走得近一些。”
兰姝若有所思,略想了想后摇摇头,说:“罢了,不管旁人的事,只管咱们自个的日子如何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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