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既已不再对我有所偏见,便来听听杨丑这厮歹毒的布置。”孙一山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杨丑失言,知道我等察觉了他的秘密,便想杀我们灭口。而后再栽赃于我,到时就算温侯也无话可说。宴后我二人找人假扮,入住驿馆,实则在一旁监视,杨丑死也想不到我们就在他那些纵火的士卒附近。”说着踢了踢杨丑,那杨丑拧着眉毛怒视孙一山。

“早在赴宴前,我就差人易容入城,趁着火起,摸到杨丑府邸。他此番行事正如打拳,一拳打出去,前胸就露了出来。我也正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敢直取命门。果然,在女人肚皮上捉住了这厮。”孙一山看着地上光溜溜的一坨黑肉,觉得十分有趣。

“我猜杨丑暗害我二人的同时,必定要偷袭我驻军,以免受到报复。故而将计就计,让曹性留一座空寨给他,再痛击他的部曲。想来现在业已平定了吧。”杨丑闻言,呜呜的哼了起来。

张杨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毕竟是文学一家之言,可有证据?”

孙一山笑了笑道:“这是自然。赛德,把在杨丑宅中缴来的东西拿给太守看看。”

赛德拿了一摞书信,呈给了张杨:“张太守,这是我们从杨丑书房内找到的。”

张杨细细一翻,都是杨丑与曹操往来的通信,信中只说时机成熟之际,叛张杨,把河内献于曹操。

这时,一名小校匆匆走来,附在赛德耳边说了几句。

赛德转向孙一山道:“文学,人已截到了。”

孙一山饶有兴致道:“哦,那就带上来吧。”

来人是个骑士打扮的杨丑亲兵,张杨倒是认识。

“说说吧,你要做什么去?”孙一山问道。

那亲兵看了看粽子馅儿一样的杨丑,又看看张杨,开口说道:“属下奉命前去兖州送信。”

张杨问道:“信呢?”

赛德呈上信件,道:“太守,这是从此军士身上搜到的。”

张杨展信一看,大意是杨丑向曹操言道孙黄二人冒充曹操细作,已被杨丑除之。

“哼,这厮思虑倒是缜密,曹操那里也算有了交代。”张杨愠怒道。

“我猜杨丑担心我等也已属曹,今晚必定修书与曹操,也好堵塞其口。故而我派五十名骑兵,埋伏在同往兖州的各个路口,结果还真堵到了。”孙一山说起自己的布置也不无得意。

“现下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太守处置。”

杨丑扭着身子,呜呜呜的朝着张杨哼哼,眼角晶莹,似有泪光。

“我如此对他,倒要听听他怎么说!”张杨让人取下杨丑口中的破布。

杨丑曲着身子匍匐在地,头一下一下的朝地上磕着,嘴里哭喊道:“太守,太守,我从徐州千里投你,大小战事历经数百,出生入死从不推辞,我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是为你所战啊!此番是我鬼迷心窍,还望太守宽宥于我。”

说罢长伏于地,嚎啕不止。

杨丑的裸体正露在火光之下,背上虬曲的伤疤分外引人注目。

张杨看着阶下杨丑满身的伤疤,听着他的哀嚎,想起昔日他作战勇猛,多次于危急之际挺身而出,在被匈奴劫持那些日子里,也是杨丑在身边不离不弃的陪伴。

一想到这些,心里登时软了。

“哎,”张杨长叹一声,“罢了,饶你这次,只盼你今后一心对我,我必不亏待与你。”

张杨走下台阶,伸手去解杨丑的绳索。

“太守不可!”赛德喊道。

孙一山和黄旭升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张杨果然和史书记载一般,过于宽厚,御下不严,终惹杀身之祸。

孙一山拦住了赛德,对张杨拱手道:“既然张太守已有决断,我等不再叨扰,天亮便自告辞。”

张杨虚回一礼,道:“恕不远送。”

黄旭升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孙哥,我们走吧。”

一行人离开衙署,留下张杨、杨丑主从二人泣涕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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