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祎感觉到一阵晕眩,再抬眼之时,周围已经换了个模样。

她出现在一片丛林之中。

风一吹,几枚树叶飘落,在越祎身上划出数道伤口,带着血迹落在泥土中。

这痛感是实打实的,灵力也无法让伤口愈合。

越祎思索着,应当是那丹药之效,让她的神魂陷入了幻象,所见皆虚,但受到的伤却能伤到她的本体。

当下谨慎地避免碰触到这里的草木,小心地向前走去。

终于走到了丛林最深处,待看到坐在树枝间的人影时,越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身上的伤口,与方才以剑气伤到他的数目一样,位置相似,忍不住笑出声,道:“锱铢必较的小毒物。”

容成寻眯眸打量着越祎身上的伤,又见她站在树下专注地看着他,想到她穿过重重危险,就是为了找到他之所在,有些着迷道:“真美啊。”

越祎踏着枝干一路向上,贴到容成寻近处,一剑刺出。

容成寻起身躲过,急退几步,身影闪到枝叶之后。

越祎提剑追去,眼看越来越接近,却是画面一转,显现出落秋峰的场景。

花草丛生,句尘与同门师兄师姐们或坐或卧,有人下棋,有人弹琴,有人对饮,也有人在舞剑。

只是众人身后那树,却不同于落秋峰,仍是方才那棵参天古木。

越祎心中一动,两处唯一的相通点,或许就是幻象的突破口。

正想着,奇异的香气再次溢散开来,越祎听到容成寻的声音:“原来这就是你心中最放松的记忆。”

越祎的头有些钝痛,仿佛被重重敲了一下,震得她记忆混乱,无数画面堆在脑海之中,理不出个先后。

“慕绮思”看到了越祎,开心道:“小师妹回来了!”

“楚冠”放下手中的酒壶,走到越祎跟前,皱眉道:“小师妹怎么受伤了?”

越祎道:“出去历练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伤。”

话落有些奇怪,低头看了看,心道她为何不疗伤,换身衣服再回来?

平白让人担心。

身后传来御剑破空之声,飞剑上走下来的人一袭白衣,面带笑意。

“楚冠”道:“容成师弟来了。”

容成寻一一见礼:“师兄,师姐。”

又转向越祎,温声道:“出去一趟,怎么伤成这样?”

“慕绮思”将一个玉瓶交到越祎手上,道:“小师妹,有容成师弟为你涂药,我们先走了。”

几人走得飞快,越祎看着不讲话,走的时候头也不回的“句尘”,感觉不对劲。

容成寻牵起越祎的手,将她拉到树下坐好,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问道:“在想什么?”

“大师兄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往常都会说好些话。”

容成寻想着这丹药生成的幻象还不够真切,竟让她瞧出了破绽,笑道:“大概是看人家的道侣都来了,自己这个做师兄的又怎么好多待呢。”

“道侣?”越祎有些茫然。

容成寻取过越祎手中的药瓶,蘸出凝脂一般的药物,将越祎的衣袖向上挽起,轻轻涂抹在伤口上,温声道:“怎么,出去一趟把我也忘了?之前还追在我后面,‘阿寻’、‘阿寻哥哥’地喊着。”

越祎打了个哆嗦,她会这么称呼别人?

不过道侣之间,这么喊也很常见。

不,还是怪怪的……

那药涂上之后,越祎感到伤口处有些酥麻发热,脑中更是一团浆糊,隐隐约约有了些“阿寻”的记忆。

容成寻只觉得手中的触感柔软,目之所及,白皙通透,竟比药物看起来还要细腻,其上的红痕更添了几分美感。

容成寻眸中墨色翻涌,听到越祎试探道:“阿寻?”

不禁呼吸一乱,如此简单的两个字,今日听得,莫名让人心颤。

越祎适应了一会,勉强接受了这样的称呼,道:“阿寻,为何我的记忆这般混乱,好些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容成寻看着越祎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隐去嘴角的笑意,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心疼,安慰道:“过些时日就好了。”

原本沉溺于他这幻象之后,分不清梦与现实,最终必死无疑。

但如果是她,留一命也无妨。

将人永远地困在这里,成为他一个人的所属物,自此以后只有他能看到她,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越祎见容成寻为她处理完手臂上的伤口,又拿着药物接近她颈侧,不禁偏头躲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躲,有了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之前也有她不喜之人要碰她脖子上的伤口。

她从来不会将这些脆弱的地方,暴露给不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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