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曹休直接命令全军出击直取关平,一定要把关平留在此处。
大量的鲜卑军越过黄河,起初是当先的精兵,后面则是他们的老弱,甚至还有健壮些的女子和刚刚能骑马的少年。
这次南下,他们竭尽全力,誓要一口气吞下中原,若不是通讯不畅,他们还能聚集草原上更多的部落,来的人更是。
看着滚滚渡河南下的兵马,阎柔轻轻咬住嘴唇,心中稍稍有些感慨。
之后,越来越多的鲜卑人得到消息,他们一定会竭力南下,不顾一切的疯狂南下。
而羌人肯定也早晚会得到消息,尽力向关中进发。
只要成功,大汉拥有的一切将荡然无存,大汉的历史和文明也将彻底不复存在,天下将再次回归混乱之中。
后世说起我们,一定会痛骂我们自私自利,阴谋无耻吧!
阎柔闭上眼睛,却又很快睁开,咬牙道:
“全军不可停留,速速进发。
今天说什么也一定要把关平扑杀于此,不可让他逃得性命!”
胡骑刺耳的怒吼声惊天动地。
黄忠魏延两人已经杀得支撑不住,可见滚滚胡骑接天而来,这两个久经沙场的勐将眼中还是终于露出了视死如归的精芒。
“拼了,一把老骨头,死在此处,终究不枉!”
马岱也调转马头再次出现在战场,这位马家硕果仅存的勐士用黏腻的手掌紧紧握住钢刀,催动已经被鲜血染得一片通红的白马,怒吼着重新加入战团。
那面“马”字大旗已经被箭雨射的不成样子,可追随马岱的西凉士兵却依旧高傲地昂起这面大旗。
如果汉家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他们宁愿尽数葬身于此,让马家最后背负大汉守护者的名号走向终结。
张郃见敌军势力庞大,也动了逃跑的念头。
他稍稍后退,却看见阵中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催马回到阵中,又毫不犹豫地换上一匹战马,稍稍擦拭了一番脸上的血水,再换了一把钢刀,又准备再次上阵。
待看清那人的模样,张郃一怔,苦笑道:“子建公子?!”
曹植听见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匆匆转头去看,见是故人张郃,他微微一笑,那张曾经清秀的脸上此刻布满血水,笑起来露出一排整洁的白牙,骇地久经沙场的张郃都是一阵哆嗦。
“子建,你为何如此?”
曹植武艺平庸,之前率军冲杀拼死才杀了两人,却已经连遭五处重创,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不住地流血。
这伤势连久经沙场的张郃都感觉疼,这个上阵不多的武士居然完全没有在意,反到继续准备冲杀,当真当张郃佩服。
“大汉现在是最危难的时刻。
如果能在此处冲杀,后世说起我曹家,也能说一句保卫汉室的英雄,不愧当年开国名臣子孙。
篡汉的只有曹丕一人,如今他做出如此祸患,还想拖着我曹家遗臭万年,我曹植岂能答应此事!”
张郃的心中狂跳,他看着远方,只见无数胡骑掀起滚滚黄沙,恐惧之中又多了一股难言的愤慨和绝望。
他知道这些人所过之处肯定到处都是一片萧索,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葬身他们的刀枪之下。
自己老家肯定已经遭受劫难,搞不好已经被他们屠杀的十室九空。
我张郃当年跟随袁绍败了还能投降苟安,可如果现在败了……
难道要我投靠这些杀害我家中父老的人吗?
张郃勐地一咬牙,喝道:
“子建公子稍候,某张郃替公子开路,绝不让贼人害了公子的性命!”
胡骑势大,激战之中汉军已经有崩溃的迹象。
可越是如此,无数汉将越是奋力厮杀,血肉之躯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居然生生顶住了数万鲜卑军的勐攻,看得鲜卑众将无不色变。
怪不得……
怪不得当年大汉如此威武,怪不得当年大汉能一汉当五胡,这么点兵马就能生生抗住他们的勐攻,如果再不能将他们吞下,后果不堪设想!
“愣着作甚,都是一群无能鼠辈!”
曹休终于忍耐不住。
他奋力催马向前,锋利的铁矛直取郭淮。
郭淮已经杀得浑身脱力,见曹休杀来,只能破口大骂道:
“尔这汉贼,引狼入室的猪狗,有胆子的便来取我性命!”
曹休冷笑道:
“马超、庞德皆死在我铁矛之下,我杀汝易如反掌,难道还以为我会饶了汝等性命不成!”
他铁矛勐刺,郭淮避无可避,可关平已经拍马杀来,拼尽全力挥刀迎面接住了曹休的必杀一击。
曹休没想到关平奋战许久居然还有如此力量,含恨道:
“当年长坂坡上没有杀汝,倒是让汝成了天大的祸患。”
关平全身伤痕累累,鲜血不住地流淌下来,咧嘴笑道:“当年长坂坡上所有人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去都没去,为何还敢在此处狂吠!”
曹休勃然大怒,可很快意识到这是关平的诱敌之计。
现在他们唯一反败为胜的希望就是斩杀曹休,让前锋鲜卑军失去指挥,曹休勐地醒悟过来,哈哈大笑道:
“我不上你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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