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汤周信阳只吃了一小碗,于冬月吃了他4倍的量。

当然,这种情况周信阳也吃不下了。

而对于于冬月来说,沉默就是答案。

回去后,宋莲芝因为于冬月又买了好多东西絮叨了几句,让她留着钱自己花,又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去后山河里捞鱼。于冬月左耳朵进右耳朵冒,频频点头。

江展江颖见着肉包子眼睛直放光,本来舍不得吃,小口小口地抿着。倒也不是家里吃不起,只是不常吃到。听见于冬月说过两天还给他们买,三两口就把大包子吞了。

宋莲芝又去自留地摘了小辣椒做小炒肉,蒸了几个二和面的馒头,炒了盘豆角,这顿饭吃得每个人都撑得拍肚皮。

江展耍贫嘴,“妈,今天都没个汤汤水水的,吃得也忒作实了,噎得慌。”

江鹏斜他一眼,“吃完了你嫌噎?那你去吐出来!”

江展悻悻然去缸里舀凉水顺了顺。

于冬月看他们吃得香,她也感到幸福。

可是脑海中一些画面却不合时宜地出现。

书中原主不顾和江鹏之间表兄妹的情分,在成家良的怂恿下给江鹏所在的部队写了举报信,说他在村子里乱搞男女关系,要结婚的女人是别人的对象,利用军人身份欺压人民。导致江鹏的提升受到阻碍,各种调查手续下来几个月的时间,才恢复了他的名誉。

甚至在村子里,原主利用自己和江鹏亲戚的身份散播谣言,也会有人半真半假地信了,或者就顺势当作真的。

那段时间,张瑶也是风口浪尖的人,被村支书关在家里,也是怕她跟人起了冲突。

原本江鹏回部队打了结婚报告就会迎娶张瑶,因为成家良和原主的小动作推迟了大半年的时间。

事实上,张瑶从来都没和成家良好过,最初因为成家良卖惨可怜他,对他因同情而多说了几句好话,只是成家良这人蹬鼻子上脸,张瑶对他笑就认为人家喜欢他,跟知青点那帮知青们说两人在处对象,而原主是那个拒绝多次还要贴上来的倒贴货。

即便如此,江家人虽嘴上骂着原主白眼狼,却在原主投河自尽后,找到成家良要给她讨回公道。

江展听见成家良言语侮辱江鹏和原主,把所有脏水泼在原主身上,坚持说自己也是受害者,说原主是最毒妇人心。江展瞧不上他这样诋毁家人,两人扭打起来,从后山滚落,成家良撞到脑子成了植物人。

从那以后江家人轮流照顾成家良,并支付他所有的医药费。

于冬月已经决定不会和成家良纠缠,所以,他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想到这才终于放了心。

明天是于冬月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上工,仪式感地吃完了饭,快速洗漱后早早就铺被子睡觉。

周信阳整晚辗转反侧,各种复杂的情绪堵在心口,又疑惑刚才短暂阖眼时脑海里突然出现的画面,和内心强烈的预感。

他将会在未来某一天,为了救于冬月被拖拉机压死。

*

江展和江颖昨晚吃的都没消化,大早上宋莲芝又做了葱油饼和白菜汤。

两人靠着门框等于冬月吃第四张饼、第三碗汤。

于冬月咂巴咂巴嘴,心满意足去集合的地方。

大队长刘力给于冬月分了今天的活。

于冬月全副武装,大沿草帽、脸上围着毛巾、水壶、手上也攥着一块破毛巾,怕磨出水泡。

女人男人是分开的,于冬月这边全是女人。

张瑶也在。

“冬月,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我那天没来,我爸回去跟我说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啊?”

张瑶熟练地抓一把稻穗扔到一边,满脸担忧地问她。

于冬月蹲在那打量她。

张瑶是村支书张斌的女儿,他家三儿一女,张瑶是最小的闺女,上有三个哥哥宠着,爸是村支书,还因为她的脸是四个孩子中唯一随了她妈的,长得很有灵气,是玉禾村村花。虽然很多单身汉由于各种原因想攀上这门亲事,都被张斌退回,他的宝贝闺女自然是要最优秀的男人才可以娶她。

原主和张瑶同龄,都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其实原主长得也不错,属于清冷挂的,只是瘦得过分,又整天哭丧着一张脸。她俩小时候经常一起上学,关系还不错。

但是多年来,别人见了她俩必定是夸张瑶,说原主不好要多向张瑶学习。成家良也那样说她,导致原主对张瑶的嫉妒情绪不断上升,选择遗忘她和张瑶曾经可是最好的朋友这件事。

于冬月冲她点头,“好多了。”

张瑶叹口气,心疼她。

周围别的大姨大姐们都在边说闲话边干活,说说笑笑的,于冬月闷头干,一不留神超了旁边大姨老远。

听见身后那些人叽叽咕咕,“这丫头干活咋这卖力?是不是又被家里打了?”

“她来了以后都没直过腰。”

“这一垄割得还挺干净。”

“她不是去她姨那住了吗?估计是不挨打了,体力都上来了。”

这些活原主干了两年,但是她这小身板,弯腰10分钟就得气喘吁吁原地歇一会,还好于冬月现在力气大,只要吃得饱,体内能量爆棚,浑身充满干劲。

她几乎是用了别人五分之一的速度就干完了今天的活,正要原地坐下歇歇,轰轰隆隆地拖拉机声传过来。

于冬月喜欢车喜欢飞机,喜欢一切能开的。

于大志的二弟媳妇田美娥直腰望了下,粗着嗓子喊:“拖拉机掉坑里去了。”

书中老于家那边的人没一个善茬,于冬月谁都不喜欢。

但是她喜欢拖拉机,反正上午的活干完了,她蹭蹭蹭跑过去。

好几个男人站在坑里往上推着,她也站在他们的位置帮忙。

“冬月同志,有几天没见了,你伤养得怎么样?”

于冬月瞥过去,靠,成家良!

这男人温文尔雅,长相气质都是个读书人,就连活了大半辈子的村支书都没看出来他竟是那样死皮不要脸的人。

于冬月目露凶光,沉沉一声,“滚!”

是挺突然的,也很莫名其妙,或许会让人怀疑,更加吸引别人的注意,也可能会打草惊蛇。

但是于冬月不怕。

于冬月浑身发力,夹带着对成家良的厌恶,拖拉机顺利出坑上坡。

男人们雀跃地呼喊着,那表情好像是因为自己才成功的。

于冬月扭头就走,谁愿意看男人装逼啊?

成家良一头雾水地跟上两步,柔声道:“冬月同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

“冬月同志,你到底是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卫生所给你拿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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