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郑森带着郑肇基找到自己时,施琅就觉得不妙。

“大公子,肇基公子。”

“嗯,施琅,肇基从南靖回来,父亲让我教他走正路,我平日都在邺山上,也没多少时间下山,这小子不是什么读书的料,真要是逼着就能学进去二叔也不会放他如此自由了。”

见了施琅,郑森就指着郑肇基笑骂道,被郑森这般打趣,郑肇基也不恼,他只挠头笑笑:“还是大兄知我,父亲与大爷先让我学文,又让我学武,可我哪个也不喜,寒窗苦读和军营吃苦哪有在外面来的快活?”

“哈哈哈!听听!啧啧。”

一番话下来,惹得郑森失口大笑,笑完摇了摇头:“话是这么说,可我要是放你四处游荡,父亲和二叔决饶不了我,你也讨不了好。”

“那怎么办?”

郑森冲眼前施琅抬了抬下巴:“浦南贼甚,我在邺山读书,还有你杨大哥与董大哥在,这么些人总不好一直麻烦家里,正好你来邺山,我打算让你在海澄漳州这边寻募一些壮士义勇,为我护卫。”

施琅脑袋发怔,下意识的回答:“我等将士受总兵俸禄,自当受总兵调遣,大公子有需要随时可以支使我等,何须募什么护卫?”

话刚出来,施琅就有些后悔了,他大致猜到了郑森让郑肇基募人当护卫的原因,和前几日郑彩的到来绝脱不了干系。

再一想到郑森前后的行事,施琅不禁担心起来。

“呵呵,你们是父亲的兵,也是朝廷的兵,我为大明秀才,怎可用朝廷兵马为自己谋私?”

郑森打了个哈哈就算揭过,施琅也很识趣,没在阻拦。

“募护卫啊,这还不简单,大兄直接从安平调一支兵士过来,专门护卫你安全就是,大爷和三叔肯定会同意的,外人哪里会多嘴,大不了让他们脱去军籍还不行吗?”

郑肇基问,郑森摆了摆手:“我已成年,动辄劳烦家里算什么?再说我在邺山读书,交往的都是文人士子,咱们家情况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让人抓着把柄岂不出丑?我已经决定了,肇基你要是不愿意,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山下待着,哪也不许去。”

郑森脸一板,话也说的让人没法反驳,郑肇基倒是不在乎他用什么人做护卫,只是想寻个乐子。

比起在邺山脚下每天苦捱,显然是招募护卫这个活更有活动空间。

“施琅,你帮着肇基一起,护卫一定要精挑细选,家世来路可以不问,我只要有能力的,一月五两银子衣食住行我郑氏全包,将来还有地分。”

“别让我失望。”

目光扫过两人,郑森补充道。

郑肇基咧着嘴答应,施琅硬着头皮应下。

他清楚,这句话不是给肇基公子说的,是给他说的。

从郑彩在邺山狼狈离开后,这几天施琅就一直不安心,到今天,总算结束。

他要站队了,没有跟父亲说,就像大公子说的那样,他已成年,有些事情该自己定夺了。

告别施琅郑肇基上山,郑森没有在山下过多停留,黄道周还没正式收他为弟子,讲学自是一日也不能落下,好在郑森悟性还算不错,原身也有多年的积累,不然就算他想留在邺山上,黄道周也无法容忍。

追随黄道周的学生固定有几十人,有时也会增至数百,数字不固定,但讲学永不停止,每日山上各处都能看见坐而论道的士子,郑森亦在其间。

就这样过去大半个月,七月已过,日子来到八月。

“龙甫,你觉郑森这人如何,值得教授吗?”

邺山明伦堂一侧别室内,黄道周一身道袍,与面前一人对坐,矮几煮茶,左右冰鉴发着寒气祛暑,纵使七月酷暑时节,在这邺山空室内,却不觉得闷热。

“弟以为,郑飞黄子郑森,当是有才学志向的,兄不避郑氏恶名,收郑森上山听学,当为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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