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苏寒顾不得吃了，起身去照镜子:“掏空了？有这么明显吗？”
结果一看镜中，自己明明好好的呀！
白白净净，身材中等，五官精致，哪有胖啊……竟胡说八道。
苏寒偏头侧目，一脸嫌弃。
“真不吃？”
“我食气而生。”
苏寒不服:“那你吸啊？”
叶疏影使劲嗅了两口:“饱了。”
苏寒:“……”
于是他自己吃自己的，中途起身去烧去了壶开水，打算泡点茶来喝。
回来时走到窗边一掀窗帘，外面是夜幕星河，遥遥在望。
雪花在月夜里飞舞，张扬恣肆，不觉已看得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叶疏影踱步走到苏寒身后，仰首望着皎洁的月，喃喃自语起来:“本座来这世间千年，才知往事如烟……”
声音袅袅，仿佛感慨练剑一生，却忽而发现山外有山，世外有世。
苏寒静静听着，心中事也被挑起，便附和道:“……往事如烟，随风飘去，遁入虚空，岂敢回首？”
仿佛在感慨曾经那个她，感慨明明已由父母定下婚约，她却绝情而去。可叹这茫茫红尘，谁能保证定能抓住那个心仪的她？
苏寒扭头去看叶疏影，叶疏影也在看他。
苏寒轻声呢喃:“在想什么？”
叶疏影抬头看着寒月出神:“我在想，我任你操纵了千年，却以为都是自己所想、自己所为。命运悠悠，天道难测，自我下山后，所遇之人也皆由他人操纵，这……像不像场闹剧？”
她唏嘘了一声，凄然笑道:“去尘世走了一遭，就如大梦一场。梦醒了，一些曾经同路的人忽而不见，走得踪影皆无，再也寻不到足迹……人生不过须臾，有些温馨逝去，便再也寻不得了。”
苏寒听得呆了，那些再也寻不见的人，不就是头像永远灰暗下去的好友吗？
原来她也难过……她也觉得NPC才更像亲人，只有他们才不会莫名消失，只要想寻，便一直在。
“你想去找那些消失了的人么？”苏寒对月惆怅。
“嗯？”她回过神，惊讶开口道:“你能寻到？”
苏寒扬起嘴角，静静望着那张惊艳了岁月的脸，笑道:“或许可以。”
他掏出手机，在“暗香浮动”Q群里滴滴滴。过了许久，终于有人搭话了。
一个萌萌的头像冒出:“是疏影啊……我已经不玩了，最近忙。”
苏寒把手机屏幕转到叶疏影面前，她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顿了一顿，突然有些莫名激动，很想去喊一声:“好久不见～”
但恍惚间，她的神色已黯淡了下去:“那不是她。”
幽幽叹息一声，是啊，那不是她。那只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苏寒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去用热水瓶接好开水，泡了两杯茶慢慢端过来:“喏，这是你的。”
叶疏影犹豫了一下，终是伸手接过，斜眼对着他笑:“算是……你请我的？”
“嗯……”苏寒抿了抿茶，忽而痴笑道:“有些人会突然消失，突然再也瞧不见身影，离去时更是走得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可世界这么大啊，好大好大，总有一些人愿意待在身边不是？”
叶疏影听着很是好笑，凝神盯着苏寒的眉宇:“你说你自己？”
苏寒眯着眼不答，掏出手机轻轻递给了她:“学学吧。”
叶疏影偏过头:“学什么？”
苏寒:“试着去操控另一个世界的你。”
“你教我么？”
“我教你。”
叶疏影接过手机，露出了难得的笑，那么熟悉。好像他们曾经认识，这一笑跨越了世纪。
外面的雪愈发大了，屋内的灯光却很暖，昏黄，而明媚。叶疏影耐不住鸡排的香气，边啃边坐在苏寒旁边听他絮叨。
两个人，一部手机。
一个讲得唾沫横飞，一个听得频频点头。
叶疏影的青丝垂在身畔，她本来偏头看他操作，但坐着坐着，衣衫就与苏寒挨到了一起。
苏寒的笑越发甜了，暗含着得逞的意味。
就是要你不会才好嘛……你若都会，我还怎么俘获你的心？还怎么为人师表，收一个乖巧的徒儿？
时间静静流淌，终于，叶疏影自己尝试给屏幕里的自己换服装，披上了一袭红裙。红裙有个名字——“染烟霞”。
苏寒正待去抿一口茶解渴，却发现身边的她随之变了，贴身的白裙泛起红晕，一眨眼间已红艳如火。
开始张扬了，妖艳了，妩媚了……愈发透出致命的诱惑。
红衣素手，暗香盈袖，如天边云霞，燃起烈烈年华。
“疏影……”
“嗯？”
“你的衣服红了诶……”
不知何时红裙飘了起来，她嫣然一笑，醉了伊人，惊了烟花。
苏寒忽而想起一句话来:“红尘纷扰，与你相依。”
真美……
可再美也阻挡不了一些暗搓搓念头的涌起啊，它们泛滥了，肆意横行了，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苏寒的目光渐渐失了焦距……
他在想，那儿的她换装，这儿的她就变红了。
那要是里面的仙子褪去衣物一丝不挂，外面的会怎么样……
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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