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员外混浊的双眼,陡然清亮,语气带点责问,“你想说什么?”

“在下所知,江北的旱情乃是水脉出了问题,而离江北很近的四方城却没有丝毫受到波及,因此特来请教崔员外。”

“我只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旱情一事,我又怎能知道?”崔员外摇摇头,语气夹杂着不满。

“难道是因为沈公子入狱,让他产生的抵触心理?”苏诚暗想着,却拿他没办法。

他也不能确定,崔员外就一定知道江北旱情的真正原因,即使知道了,不一定知道破解之法。

他仿佛有种摸着石头过河,无头苍蝇乱飞的感觉。

想必是刚才在庭院里发生的事,陆元君当众和沈唐闹口舌,令人不满,就连他的岳父也跟着不爽。

苏诚沉默一会,开口道,“崔员外,此次沈公子被抓,晚辈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帮助沈公子洗刷冤屈。”

崔员外眼睛一眯,看刚才这秀才似乎有两把刷子,轻而易举就制服住了发狂的鸾儿姑娘,托他帮忙的话,或许事情就有转机。

毕竟,四方城衙门里的官差也是披着羊皮的狼,若不是自己长年累月地孝敬各种银两,恐怕早就被拆家,吞并。

哪能支撑到今天?

那群狼找着机会,肯定会狠狠地剥自己一层皮,出出血,才肯罢休,指望他们沉冤得雪,简直是痴人说梦。

崔员外想到这,语气平缓些,问道,“你要多少钱?”

苏诚愣了一下,不愧是生意人啊,上来就这么实诚,“晚辈不要你的银两,若能救出沈公子,届时还请崔员外告知关于江北水脉之事。”

崔员外微微颔首,“如此可以,说起江北水脉,老夫年轻的时候曾找风水师看过,所以才将崔府安置在四方城中,这也是崔家福泽绵延的原因。”

“这样吧,事不宜迟,请崔员外带我们到贵府的胭脂店,我们先寻找一些线索。”

“来福。”崔员外冲门口喊了一声。

“老爷,请吩咐。”

“带他们去胭脂店。”

“是。”

……

四方城,县衙地牢。

沈唐被关在了一间相对宽敞,采光和通风条件不错,坐北朝南的监房。

沈唐将随身携带的玉佩,递给看守的衙役,免去了皮肉之苦和携带手铐脚镣,还有一碗鸡腿饭。

他吃完之后,坐在地上。

墙上的火把,突然闪烁一下,一个面容阴鸷的白衣书生,手里握着一把阴风白骨扇出现在走廊外。

沈唐目光一亮,直起身来,恭敬道,“周先生。”

“毋须多礼。”周宾云淡风轻地问,“事情进行得怎样了?”

“一切都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那就好。”

沈唐迟疑一会,问道,“在下不明白,周先生已经是大学士品级,牢房重地都能来去自如,杀一个小小的秀才,不是随随便便就行吗?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周宾呵呵一笑,“当你吃饱饭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只瘦小的猎物,你明明知道你现在吃不下,你还会过去硬杀他吗?”

“先生的意思是?”

“踩死一只蚂蚁固然容易,要想不停地踩一只蚂蚁,却又不把它一次踩死,那个过程可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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